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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个蓝制服,不过要年轻些,脸都涨红了,气急败坏地冲着她嚷:“你傻啊还是疯啊?不是想扒火车吧!
你个小姑娘,无法无天了是吧?逃票也不是这么逃的——你家长呢!
走走走,找你家长去……”
李留弟被他吼得有点蒙,情急下一脚踢在他膝盖上,趁着人撒手,转身就跑,等跑远了才想起来扒火车离开尔河的大计又告失败。
转回火车站前边时,正好听到钟楼上的大钟报时,铛铛铛的三声,都已经三点了,打从家出来,耗了四五个小时却还是没登上火车。
摸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李留弟看着一个提篮子的,立刻凑过去。
火车站里卖的东西比饭店里卖的要贵,一个烧饼要一毛钱,李留弟咬着牙买了一个,缩在角落里狠狠地咬,倒像是在吃仇人的肉。
半个糖烧饭下肚,倒有了精神,李留弟才留意到不远处正有人打量着她。
心里立刻警惕起来,李留弟站起身,还没等走开,那个盯着她看了半天的男人就喊:“小姑娘,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吧?”
呸!
谁认识你啊?她这辈子都没离开过胜利,怎么可能见过这小青年?分明就是想套个近乎的坏人。
停都不敢停,李留弟撒开脚丫子就跑,跑得气喘吁吁地也不敢回头去看。
一气跑出得有个两三里地,李留弟才停下脚步,抬头看看越来越沉的天色,她不禁低叹了一声。
没有介绍信,这个年代真的是寸步难行,她要离开尔河,那还得再过个几年才行。
那现在——无处可去,也只能回胜利了!
温家她是想回的,可是温文清都已经说不要她了,她也说那不是她的家了!
要怎么回去?咬着牙,李留弟抹了抹脸,一步一沉重地往县城里走。
进了客运站,正好是最后一班往胜利那边去的公交车,花了两毛钱买了车票,李留弟坐在窗户边上,怔怔地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城市,咬着牙小声道:“老王八蛋!
这回不能放过你……”
下定了决心,这回要收拾了那个老淫棍,可李留弟没想到她刚到李家门口,就看到了李富贵那个老淫棍。
八成就是特意等她的,老淫棍一见着人,就扑上来,大耳刮子扇过来:“你个小兔崽子!
发疯把车都踹坏了!
卖了你你也赔不了啊!”
绝口不提他想抱着李留弟的事儿,只说李留弟发疯把车踹坏了。
李留弟心里恨得要死,刚才不让老淫棍得逞,这会儿更不会让他抓着自己打。
身形灵活地跳开,直接从院门口堆着的柴堆里抽出两根茅杆子,狠狠地往李富贵身上抽去。
赔钱茅杆子上面都是毛细刺,哪怕隔着衣衫也觉得扎人,李富贵挨了两下直叫唤,院里头听到他叫,忽忽跳出来好几个。
“李留弟,你干啥呢?胆肥了,还敢打我爸?”
李铁牛一声吼,冲过来一把就扯住了李留弟,直接就把人提溜起来,甚至还晃了两下:“小兔崽子,几天没人收拾你就成精了是吧?自己跑了不说,还把车都给踹坏了……二叔,你家留弟回来了!
车是她踹坏的,你让她赔啊!”
李金库阴着脸瞪着李留弟,过来上手拧着李留弟的耳朵往院里拽。
和别人李留弟还能支把两下,可李铁牛年轻力壮又高又膀的,她是再没那个本事撕把过他,被人拎在手上,抬脚踢都踢不着,等李金库一把拧住她的耳朵,李铁牛撒开手,李留弟才算是双脚着了地。
双手拉着李金库的手,李留弟只觉得耳朵都要被扯掉了。
她想喊叫,想挣扎,想拳打脚踢,想咬死这群王八蛋!
可她才扭动了一下,后面的李铁牛就一巴掌拍在她的脑后脑勺上。
“死丫头,找死是吧,还想反了天,你那啥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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