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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滢走出去,立在风中询问起缘由。
青橘拧巴着一张稚气的瓜子脸,使劲儿瞪了一眼挡住在书房前的兄长,“大奶奶您来评评理儿,适才世子隔窗吩咐奴婢为他端盆热水进去,奴婢照做,却被青岑阻拦不准进去。”
每次闹脾气,青橘都会直呼兄长大名,宁雪滢早已习惯,但卫湛为何会要青橘在子时中段进去送热水?
与青岑对视一眼,宁雪滢恍然,原因只有一个,吩咐青橘端水进去的人不是卫湛,而是卫九。
“世子不需要热水,你先回屋吧。”
“大奶奶?”
宁雪滢佯装不悦,横了小丫头一眼,逼退了小丫头的气焰。
等青橘端着水盆气嘟嘟离开,宁雪滢走到书房的竖棂窗前,曲指叩了两声。
里面传出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声,比之平日多了三分笑意,“送进来吧。”
显然,里面的人把她当成了青橘。
宁雪滢咳了咳嗓子眼,学着青橘的声音道:“哥哥不让奴婢进去,要不,世子自个儿出来取吧。”
她学得惟妙惟肖,带着青橘特有的小鼻音,几乎以假乱真,连最熟悉妹妹的青岑都看呆了。
里面的人却没了动静,良久哂笑一声:“宁雪滢,要不你进来送水吧。”
宁雪滢又学着他的语气谩笑道:“我向往自由自在,可不愿被困于一隅。
你说是不是,小伯爷?”
里面彻底没了回音,不知是被气到了还是懒得斗嘴。
得胜一局,一雪前仇,宁雪滢舒坦地回到卧房,很快有了睡意。
()夜风吹起覆在屋檐上的层层雪沫,熠熠晶晶地飘散而下。
旭日消薄雾,天儿大亮时,天气有了回暖,不再雪虐风饕。
宁雪滢请安回来,站在霞光中抬手遮眉眼,望向金陵的方向。
路途迢迢,细数着日子,信差应是还未将书信送至母亲的手里,也不知母亲在收到书信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再望大同镇的方向,宁雪滢只盼着父亲能够冷静。
秋荷捧着烤熟的芋头走来,“小姐要吃吗?”
怕噎住自己,宁雪滢摇摇头,忽然很想吃上一碗母亲做的清汤面,清淡爽口的汤汁回味无穷。
“让后厨煮三碗清汤面来。”
等热气腾腾的清汤面被端至面前,宁雪滢伸手接过,走到廊下叩了叩书房的门。
青岑拉开门,侧身让开路。
汤面的香味飘散开来,宁雪滢走到桌前放下托盘,招呼着青岑用膳。
守了一夜,饥肠辘辘,青岑也没客气,跨坐在绣墩上大口吃起来。
宁雪滢端起一碗走到泥墙前,打开小窗,弯腰向里看去,“小伯爷饿吗?”
密室里未燃灯,黑漆漆的,正靠坐在躺椅上的男人睁开眼,漫不经心地抬起食指晃了晃,“当心得意忘形。”
“多谢提醒。
对小伯爷,我防备还来不及呢。”
将碗筷放在小窗上,宁雪滢回到桌边小口吃起来,余光一直盯着空空的窗口。
半晌,汤碗被里面的人端了进去。
再难伺候的人,也敌不过饥饿。
宁雪滢没借机挖苦,而是看向青岑,“你回去歇歇,我替你一会儿。”
“卑职习惯了。
小伯爷狡猾如狐,将他交给谁,卑职都不放心,需自己看守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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