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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方才从寿宁宫来。”
皇后起了个话头。
皇帝放下手中御笔:“嗯?她又折腾什么了?”
寿宁宫里目前就只有谢珝真一个住着,倒不是要给宫里节省地方,主要皇帝怕自己一个没看好,这女子会跟同住一宫的邻居三天闹两顿,无止无休。
“谢卿先前吃过苦,难免性子敏感了些,若有什么不妥当的,还请梓潼多担待些。”
皇帝稍作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对着皇后说点爱妃的好话。
可惜他却不曾顾虑过,若皇后是个妒心炽盛的,在听见皇帝如此偏袒维护一个嫔妃之后,是否会心里就此存下对谢珝真的不满;当然,换一个角度来看,或许正是皇帝与皇后多年夫妻,深知她的宽厚,方才如此直言不讳。
再者,堂堂天下共主,九五之尊,多的是他盛气凌人的时候,从来都只有别人为他的意志让道,从来也没有他需要为旁人屈尊退让的。
皇帝理直气壮地在结发妻子面前展示自己的风流多情。
而皇后也早已习惯,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说了下去:“才人的父亲听说是卒中了,她兄长也不在家中,她担心谢夫人在家里觉得冷清,便来问臣妾可否自慈幼院中领几个孤儿回去抚养。”
闻言,皇帝眉梢微微蹙起。
皇后看了他一眼,声音轻柔起来:“臣妾今早见她巴巴地派了女官去坤宁宫求见,还怕她是有什么大事呢,哪想到竟只是这样的小事,她都要如此地小心唉,这女子有孕啊,难免心绪不宁,多思多虑,臣妾瞧她都瘦了,也是怪可怜的。”
谢珝真最叫皇帝安心的一点就是她家里没什么势力,父亲不成器,兄长也并非大才之辈,即便抬起来,也对朝政插不上多少手。
再者京都黄桂巷子里的谢家,往前后各数三代,都没几个叫得上名字的亲戚——还都是些地里刨食的穷亲戚——无门第无家世无族亲可撑腰的谢珝真,在皇帝心中,已经完全是缠绕在他权柄上的菟丝子。
而皇帝对这女子的喜爱,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任由她插手前朝,发展自己势力的地步,甚至隐隐地,将谢珝真视作了只属于自己的禁脔——虽收养几个孩子这事儿算不上什么能与朝政、宗族势力相提并论的大事,但皇帝就是忍不住去想她收养孩子做什么,难道是嫌朕给的安全感不够?这男子自负惯了,是万万不会随随便便就躬身体会一个柔弱无依的女子内心的担忧的。
皇后与皇帝多年的夫妻,只三言两语便看透了他心底生起的一丝犹疑,而后她也不怯,只以谢珝真孕中情绪敏感打消皇帝才刚刚生出的疑虑,又轻轻松松地就把话题带得拐了个弯:“依臣妾看呀,才人怕是思念家人了。”
“既然思念家人,再传了谢夫人入宫,陪她到生产、坐完月子也无妨,或者把她兄长也叫进来梓潼的意思是?”
皇帝突然反应过来。
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皇后:“这女子,大胆的时候胆子大得过头,不该她胆小了,又浑似只小老鼠,就爱藏在人后头偷瞄,仿佛朕会为区区一个幼童把她怎么了一样!”
皇帝从旁边的架子上扯了一条热乎的湿巾子擦着手,虽没跟谢珝真面对面,但他自觉是又从这女子身上寻到了乐趣,抓住了她的弱点了,立刻起驾去寿宁宫逗她一逗的心思蠢蠢欲动:“朕又不是不知道她嫁过人生过孩子,连武威侯府,朕都只照律罚了,那侯府的老二不过流放而已,朕都没急着灭他口呢,又如何会与无辜稚子计较。”
虽然周庭他下毒谋害妻子,但谢珝真没中招,依照律法,没到叫他赔命的地步;而武威侯也只是落了个教子不严的罪名,去了职位,罚了俸禄,再闭门思过,便算是相抵。
他啧啧几声,笑意愈发地浓了:“说起来那孩子还是朕给取的名,虽无皇室血脉,但多少也算个继子皇后还没见过那孩子吧,生得与谢卿足足像了九成,脾气也像,小狼崽子似的,你若见了,定也:()后宫颠婆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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