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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甚巧,彭泽已回到驻地,安排妥当,就听乡民道,白莲已从山上下来。
问是来了多少?,回答乃是七八百之巨,出了树林,白衣白裤,白花花一片,成了当日黄昏里一道奇怪的景色。
死打硬拼,却是不能,双方人马悬殊,而且两家旗兵各为其主,貌合神离,这样堂而皇之进攻那些娘子军,显然仓卒之举。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彭泽已的暗杀秘捕的计划好。
这边几百个化妆成了当地乡民,刚刚分散到老百姓家里,就见娘子军挨家挨户分发在秦王寨带回的黄金白银,老百姓得了银钱,为之沸腾。
那些暗藏化妆的旗兵手里也拿到银子,心里暗想,这些白莲如此,怪不得歪言邪说漫延,从者如云,她们拿了钱,却不揣自己兜里,难道她们都不稀罕银子?也有上前多讨的,可是,这些女人只是平均分配,多一个子也不给。
白莲下山来,除了老百姓,谁不害怕,就是那些狮子庙当地的土豪劣绅,都逃得没了影子,然而,最害怕的,当数齐寡妇的冤家对头张朋良。
张朋良对齐寡妇那是又恨又怕,他和彭泽已躲在一户人家里,尽管村子沸腾噪杂,一步也不敢出门,害怕被齐寡妇识破了身份,仓卒之际,一刀砍了,想一想她的那两把绣鸾刀,就觉得心里打颤。
那边的李岗寨驻扎的杨朝安,一听娘子军人数众多,害怕交战,居然躲到附近的树林去了。
黄昏过了,娘子军各家各户把银子发完,狮子庙这一带才安静下来,彭泽已问那些娘子军何处去了,探子回,齐寡妇的人马并不在附近村寨住下,在各个村寨绕了一圈,给老百姓分了银钱,朝大路上去了。
又问,是往陶湾还是往栾川,说是未探明白,彭泽已怒道:“也不赶快探明白了来报!”
那些探子又尾随娘子军而去。
一会,探子回来了,道:“齐寡妇不扰百姓人家,自到寺庙附近去了。
现已探明,她们就在寺庙附近一带安营扎寨,齐王氏自己睡在寺庙的大雄宝殿的后院僧房里。”
彭泽已问:“杨将军那边如何?”
探子道:“杨将军的人马初时以为白莲会在村子里驻扎,他们早早就躲到了树林里。
见白莲朝大路走了,以为白莲不会在此逗留。
才从树林里出来,又在李岗寨住下了。”
彭泽已道:“火速叫杨将军来,我们好商议对策。”
一会,杨朝安果然来到,见张朋良也在,道:“张老爷怎也参加剿匪?如何着这身巡查之服?”
张朋良讪讪道:“老朽此时已是栾川县衙巡查。”
杨朝安道:“好啊!
好啊!
摇身一变,居然成了朝廷命官了,还是个从七品,真的光宗耀祖啊!”
回头盯着彭泽已,道:“这七品官位好像需要朝廷委派吧?”
彭泽已窘道:“县衙里大半职位都是由知县聘用,这巡查虽是从七品,其聘用解雇都在本县的权责之内。”
杨朝安道:“虽然如此,不是先申请备案,后考察纳用吗?凡是不按大清律法办事的任命罢免,都是徇私枉法!”
这都什么时候了,白莲都到眼前了,他杨朝安不去攻打,反把这等不痛不痒之事揪住不放?彭泽已道:“杨将军何故如此?待擒拿了齐王氏,将军到栾川去,我自然把这事好好处理,给将军一个交代。
眼下要紧之事,是如何与那齐王氏周旋。”
杨朝安道:“这一次到了栾川,我两百快骑,损失半数。
若彭大人知本将苦楚,自当拿出银钱,让我抽调栾川一县技长善战之人,弥补兵员,并扩招人马。”
彭泽已明知他诈钱,心里似吃了一只苍蝇,恶心之至。
但他鸡啄米一般点头答应了,并道:“如今齐寡妇就住在寺庙大雄宝殿的后院,她们刚刚从秦王寨翻山越岭而来,人困马乏,今天晚上正好是消灭她的机会。”
杨朝安道:“如此说来,我们两家联手,在夜里把她们杀光宰尽,把齐王氏头颅拿到手,火速送京,就大功告成了。”
彭泽已摇头像拨浪鼓,道:“不可不可!
那白莲人马至少千余,又英勇善战。
我们两家人马加起来,尚不足她们一半,一旦事败,恐怕连栾川也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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