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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扫过崔千雀那双通红的、不忍的眼,对着顾长思和霍尘轻轻点了点头。
是明壶没错。
他站起来擦了擦手:“劳驾,哪里有洗手的地方。”
崔千雀给他指了。
他道了声谢,路过顾长思的时候停了停,低语了几句,旋即快速奔着院门跑去。
“如今,殿下尽可放心了吧。
实在是事发突然,如果殿下因为这件事就怀疑明壶,那小女子也无话可说,但是死者为大,再多事情,没有确凿证据,也让小女子好好将人葬了吧。”
“的确,死者为大,如今发生这样的事,青春年华的小姑娘就这么没了,实在可惜。”
霍尘施施然开了口,“崔姑娘,之前你说,明壶姑娘在十春楼是为了有口饭吃,那么敢问,她是做什么营生?”
“十春楼这种地方,一个青春貌美的小姑娘,还能做什么营生?”
崔千雀斜睨他一眼,“大人又在跟我开玩笑了。”
“是吗?那请崔姑娘将手伸出来。”
霍尘注视着她,缓缓道,“崔姑娘的手,雪白细腻、十指纤纤,那么请问,什么样的姑娘,会是满手老茧,皮肤龟裂的呢?”
崔千雀回答:“一般都是做粗活的人,寒冬腊月手也在冰水里泡,所以自然会留有痕迹。”
“那么再请问千雀姑娘,明壶姑娘今年芳龄几何?”
“二十二岁。”
崔千雀彻底失去了耐心,“大人究竟想说什么?”
“他想说。”
顾长思终于开了口,一指草席,边缘被苑长记翻起还未来得及放下,能够看到露出来的一只手,“你们十春楼做杂活的人做了明壶的替死鬼,真正的明壶早就远走高飞,你还在这里替她伤春悲秋,有点不值得。”
崔千雀柳眉倒竖,厉声喝道:“什么?”
“她的脸是没问题,但面具做的太假,边缘被火一烧都翘边了。”
外面骤然响起一队脚步声,为首那个站定了,腰间的玄门牌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苑长记从人群簇拥中走出来,手里是十几份已经准备好的通缉令。
“十春楼明壶,涉嫌玄门盗窃、杀人逃逸之罪,立刻全城通缉,不得有误!”
苑长记将一份通缉令拍到崔千雀手里,“崔姑娘,为了你的清白,在明壶姑娘被找到之前,十春楼不得开张接客,我也会安排人盯着你的。”
崔千雀捧着那份通缉令,嘴唇微微颤抖:“少卿大人……”
“公事公办,别套近乎,没有用。”
苑长记摆了摆手,转而冲顾长思道,“我没用你的名,怕上头知道了不好,追查明壶的事交给我,只要人一找到,周祺和裴青的嫌疑应该就能肃清。”
顾长思却骤然沉默下来。
不对,还是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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