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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月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的看着陆政,表情很懵:“钢铁这么重的材料,也能在水上浮得起来吗?”
陆政忽然笑了一下。
不是笑意,而是真的笑了,嘴唇有明显上扬的弧度,甚至露出了右侧的虎牙,脸上的表情有种献宝的得意,像是不远万里的把这艘游艇运到这儿,就是为了这一刻,陆政朝盛月白伸出手,对盛月白说:“试试?”
盛月白把手放进陆政手心里,陆政牵着盛月白踏上了船。
船开缓缓出海去,没了山和林子的遮挡,像是真的是在追着落日跑。
陆政看着远处的落日,说:“我曾经也回来过一次。”
盛月白愣了愣。
“那时刚攒钱买了一艘货船,做海上货运,那天黄昏时看着海面上的日落,突然很想很想见你,就买了一张船票,跑回来了。”
“什么时候?”
盛月白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你怎么不来找我。”
“六年前,大概也是这个时候,街上挂着红灯笼,要过新年了。”
陆政握着盛月白的手,从天边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身边的盛月白:“我去了盛公馆,只是不太凑巧……”
盛月白想起来,那年他刚住进孟家,年节盛高远是在外面与许柔一起过,盛月白自然也不会回盛家。
盛月白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轻声问:“没有找到……就走了吗?”
陆政点了一下头,很简短的说:“那边定的货拖不了太久。”
盛月白像是突然被什么卡住了喉咙,胸腔里涌上一阵无言的心疼。
攒钱买了一艘货船,全部身家都在上面。
半个多月的航程,从美国来到上虞,千里迢迢跑过来,就为了见盛月白一面,却也没能见到。
“如果美国是中午,那么法国是黄昏,如果能一分钟内赶到法国,就能看见日落。”
陆政站在红彤彤的日晖下,低声说:“我那时站在美国的海岸线上,看着黄昏,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段文字,就想,如果上虞再近一点,我能一分钟之内赶到这里,就能每天和你看同一个黄昏了。”
“可是上虞太远了。”
盛月白心跳得很快,让他的脸颊也变得发烫,他忍不住朝陆政靠近了些,仰起头,贴近了陆政。
修长的脖颈从系着盘扣的领口中露出来一小截,陆政与他离得很近,很近,甚至能清晰的看见盛月白白皙皮肉下淡青色的血管。
盛月白脸颊贴着陆政的胸腔,带动了心跳的速度,陆政心被高高举起,仿佛要突破了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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