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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喜欢来得不明不白,又这样赤忱热烈,闻青轻虽不明缘由,也不讨厌,给她倒了一杯花茶,把盏轻轻碰了下她的茶杯,眉眼弯弯,笑道:“人生百年,浮生一梦而已,如此只当梦里见过,今日正是重逢。”
“……”
裴鸢听她的话,稍晃了下神,也举杯,道,“敬重逢。”
二人一同饮完一盏花茶,裴鸢好似很开心,让女使掀开一侧帷幕。
自亭中往外望去,眼前正是青山绿水。
河岸两侧栽满梨花树,春雨淅沥,梨花簌簌而落,闻青轻与裴鸢一同坐在亭中,击缶敲鼓,赏景饮茶,不觉时间流逝。
没一会儿,春雨渐渐稀疏,闻青轻起身,行至亭边,伸出手去,一掀帷幕,却见一匹千里马自远及近。
微朦春雨细细洒落,少年将军一身黑衣,打雨中策马而来。
他没有撑伞,清莹的雨点顺着少年的侧脸滑下,衣衫半湿,依稀可以辨清其细窄的腰身。
“吁——”
马儿前蹄扬起。
“裴将军。”
闻青轻出声。
“闻姑娘,”
裴时野握着缰绳的手没来由地攥紧,对着闻青轻笑道,“下着雨,闻姑娘怎么不在亭子里坐着。”
裴鸢掀开帷幕出来,对着裴时野道:“我们正想等雨停了,去溪边烤鱼吃。”
裴时野颔首,示
意知道了。
“哥哥,快进来吧。”
几人一同进入亭子。
裴鸢将少年的鹤氅解下,拢在火上烤,裴时野坐在火堆前烤了会儿火,让裴鸢注意身子,不要下水,又对闻青轻说现在雨大,先不要出去,如是叮嘱了好一会儿,望了眼天色,说:“我有要事,先行一步,待会儿来接你们。”
“知道了,哥哥去吧。”
裴鸢道。
裴时野点点头,出了亭子翻身上马而去,闻青轻遥望他的背影,觉得潇洒,心想等自己回去了也要买一匹马,她正走神,裴鸢惊呼一声,将火堆上拢着的氅衣抱在怀里,说:“衣裳忘记还给哥哥了。”
“雨天寒冷,这可怎么办。”
裴鸢抿了抿唇,有些懊恼。
闻青轻四下望望,见少年将军的身影渐渐模糊,逐渐消失在春雨之中,亭子内外侍奉的都是女使,无人会骑马。
闻青轻对上裴鸢清澈的目光,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她从枕席上爬起来,道:“我骑马追上他就是。”
裴鸢懵懵的,问:“可以吗。”
闻青轻点头:“当然可以呀,他没有走远,不消一盏茶就能追上,阿鸢且等我回来吧。”
裴鸢这才放心,将氅衣递给她,说:“多谢闻姐姐。”
“姑娘。”
令霜给她递伞。
闻青轻试了试雨水,春雨稀薄,说是雨,其实更像雾,淋在身上也没什么大不了,于是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没有撑伞,从马车中挑出一匹黑马,闻青轻抱着深黑的鹤氅,翻身上马,轻轻一扯缰绳,“驾——”
马儿疾驰起来,梨树河水纷纷后退,雨水打湿衣襟,闻青轻跑马于原野之上,只觉得天地广阔,心情不由得舒畅了一些,万事万物好似都在倒退,只听见春雨打在树枝上发出的细微响音。
只半晌的工夫,闻青轻就追上了裴时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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