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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作沉思状,许久之后道,“不如这样,你立下军令状来!
若不能斩下姚襄人头来,你便交出手上的兵权,如何?”
苻坚立于庭下,当即答道:“臣,愿意立下军令状!”
苻生闻言大笑,挥手让赵韶拿了笔墨来,命苻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立下军令状。
苻坚也不含糊,挥笔即墨,落笔而成。
苻生拿着苻坚立下的军令状,大笑着对着文武百官道:“既然你肯立下军令状,那么,这殿上的的武将,朕便许你挑上两个随你一同出征,你看如何?”
苻坚环视左右,越发恭谨,上前道:“臣只要邓羌一人!”
苻生闻言,想到邓羌是自己人,让邓羌同去,正好能替他盯住苻坚和苻黄眉。
于是点头允诺:“准了!”
说完大笑,起身走了出去。
众臣见苻生离去,皆放下了心来,庆幸能多活一天。
苻坚尚未回到东海王府,他当众立下军令状的消息便早早传了回去。
苻坚回到府上才下马,便有家奴急急走了过来,向他道:“家主,老夫人……命奴来请家主过去!”
苻坚把缰绳扔给马奴,问道:“你可知老夫人找我所为何事?”
那家奴诺诺地答道:“小的不知,只是自朝堂上传来一些风言风语之后,老夫人就面色不太好……”
苻坚闻言,边走边说:“知道了!”
苻坚一路到了苟夫人屋内,看见四下站好的女奴家臣皆讷言不语,苟云随侍在母亲身旁满面愁虑,而母亲高坐于堂上满面怒容。
苻生心知母亲为何动气,于是上前恭敬道:“孩儿向母亲请安!”
苟夫人闻言,心底腾起一股怒火,抓起手边的茶碗掷到苻坚面前,碎了一地,骂道:“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屋内,一时鸦片无声。
只见苟夫人指着苻坚大骂:“你父亲戎马半生,才换来你现世荣华,你倒好,丝毫不顾及你父亲多年的苦心,竟还将兵权拱手相让!”
苻坚径直跪在摔碎的茶碗上,屋内人见状,皆吸了一口凉气。
苟夫人见状止住声气,看着苻坚膝边渐染上血红,想上前扶他,又气在头上不愿上前。
只听苻坚道:“母亲息怒,孩儿并非不顾念父亲苦心,只是枋头之仇不可不报!”
苟夫人不再说话,只听苻坚沉声道:“自孩儿记事起,母亲便教导孩儿不可忘恩。
孩儿还记得,母亲让孩儿一定要记住祖父对孩儿的恩情!
故而自幼至如今,无论读书带兵还是辅佐朝纲,孩儿一件都不敢懈怠。
祖父命丧枋头,实乃孩儿此生之痛!
枋头之仇不报而放任姚家人回陇西去,莫说祖父九泉之下不能安息,孩儿苟活于世也夜夜不能安眠!”
苟夫人看着苻坚,逐渐冷静了下来,只听苻坚继续说道:“这些年从邺城辗转到长安,母亲也一定还记得当年姚家父子挑拨离间,在冉闵面前一而再再而三诬陷祖父有谋逆之心,致使祖父被削职待命,不得回京;母亲也一定还记得当年当年祖父据兵于枋头之时,姚襄父子落井下石,带兵围住秦王府和东海王府,致使苻家上不能见天子,下不能见黎民,有冤不能申,最终只能叛逃出京;母亲一定也还记得当初麻秋归降,祖父以礼待之,最终姚家父子带兵来袭时祖父被麻秋毒杀于枋头。
若非麻秋与姚家父子里外勾结,麻秋身在营中,哪儿来的毒药可以毒杀祖父?若非麻秋与姚家父子里外勾结,麻秋为何下了毒以后独骑跑向姚家军营?”
“此仇不报,孩儿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此仇不报,孩儿就算坐拥数万大军又如何心安?”
苟夫人不语,看苻坚心意已决,心底止不住痛惜上前扶起苻坚,道:“那你也不必不顾个人安危,以身家性命相搏啊?”
苻坚眉间露出一丝痛色,缓缓道:“孩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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