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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闺中姊妹们各自嫁了人,参政夫人前几年跟随丈夫在外埠,及到前年丈夫迁升宰执,才重回上京来。
有了一份骨肉亲情,就和说空话的不一样,云畔端端向她纳了福,参政夫人一把搂住了她,低声道:“我的儿,你受委屈了。
姨母是前几日才听说了你的境遇,真恨你那活爹,恨得牙根痒痒。
如今你来了上京,又得了这么好的亲事,总算天无绝人之路……”
说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了梅芬,转头问明夫人,“梅儿往后什么打算?那病症总治不好,反倒愈发厉害了?”
明夫人脸上黯了黯,“还有什么可说的,要不了她的命,却要了我的命。
你瞧她平时好好的,一说让她嫁人,她就能和你闹起来。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女孩儿,愁都愁死我了。
这回是因太后保媒,替我们解了燃眉之急,否则魏国公家要人,让我们怎么和人家交代!”
参政夫人也跟着怅惘,“孩子不愿意,也不好强逼她,只管养在家里就是了。”
明夫人惨然一笑,“这么着名声可是顾不成了,将来我们序哥儿结亲,要是得知家里有这么个难缠的小姑子,人家不定怎么想呢。”
确实是一件难事,闹得不好真会连累向序娶亲,可眼下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参政夫人回身招了招手,“念姿,快来见过你妹妹。”
云畔静静听她们说了半晌话,到这时才抬起头,顺着参政夫人的视线,望向不远处正和人说笑的姑娘。
那是个高挑的少女,似乎任何时候都神采飞扬,且眉眼深浓自有一股英气,许是早年养在外埠的缘故,天地广阔惯了,所以不像勋贵圈子中的女孩子一样谨小慎微。
她走过来,向明夫人行了一礼,“姨母。”
然后转头和云畔互道了万福,“你是巳巳不是?”
云畔腼腆地笑着,点头说是。
念姿道:“前几日我听我阿娘说起你,就盼着今天的筵宴,咱们好见面。”
参政夫人瞧着爱女,眼里满含溺爱之色,“让你别走远,你又去结交别人,放着妹妹在,不来打个招呼。”
一面又叮嘱,“你妹妹初来上京,人生地不熟,你把她介绍给你那些好友,多结识些人,总不会错的。”
念姿清亮地应了一声,笑嘻嘻说:“我最会结交朋友,这两年间和上京的所有贵女都打过交道。”
说着牵过了云畔的手,“来,我先带你认识我的两位手帕交。”
参知政事就是副相,自家门第高,所结交的朋友自然都是有头脸的贵女。
念姿先引她见了延康殿大学士家的嫡长孙女,那是个圆脸盘子圆眼睛的姑娘,小小的个头,圆润可爱像一颗蜜林檎。
见了云畔讶然一呼,“她长得真好看!”
念姿笑起来,向云畔介绍:“你两个名字有些像,她的闺名叫恰恰,‘自在娇莺恰恰啼’的那个恰恰。”
有缘有缘,感情就更近一步了。
恰恰也有玩得好的闺中密友,如此一个介绍一个,很快五六个姑娘便聚集在一处,相谈甚欢起来。
聊聊平日都读些什么书呀,在家做什么消遣呀,最后便谈到了各自的婚嫁上。
这群人里除了念姿和转运副使家的四娘子没有定亲,其余几乎都有了人家了。
正说笑着,不远处的画屏后传出一阵笑声,灯影憧憧下只看见半个身子半遮半掩,不一会儿那片露出的百迭裙一转,两个年轻的女孩子相携着走出来,其中一个娇妍柔弱,脸白唇色也淡,很有病西施的做派。
恰恰一看便来了兴致,“这不是大资家的三娘子吗,巳巳应当听说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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