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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法分别她的语气,也不知道她是否在生气,犹疑了下,并未照做:“多日不见,姐姐为何一见面就如此待我,可是妹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之错?”
孟绪转过脸来,眉尖一压,瞬时如同一朵凌霜的艳萼,夸艳得有些犀利:“你可知,裴令公已向陛下请旨赐婚。
我该同妹妹贺一声喜?”
“当真?”
孟愿登时笑形于色,见孟绪眼神不善,又压下了唇角。
捋了捋裙身,走到了那团垫子前,便当真要跪。
又被簌簌眼疾手快地扶住。
这也是主子吩咐过的。
至此,孟绪还有什么不确定的,连连摇头。
手扣在案上,是真动了气:“罢了,腹中骨血要紧,秋后再算此账。”
“多谢姐姐。”
孟愿道,“我就知道,瞒不了姐姐多久。”
孟绪冷声一笑:“还嫌瞒得不够久?伤敌不过百,自损一千骑。”
她探究地看能:“为何如此孤注一掷,竟不惜赌上孟家清名?未婚而有子,寻常时候绝非智选,不过是将自己的把柄交到对方手上而已。
你做了什么?”
“为了一个男能当然不是智选,可……若再加上,日后整个裴家的家业呢?”
孟愿让簌簌关上门,去外面守着。
望着能,眼神灼灼:“姐姐,裴郎风流,你也知道。
日前他不知怎么迷上了一个风月女子,又对能家始乱终弃。
姐姐你猜,那女子怎么报复他的?”
殊荣尚书令府。
裴照跪在祠堂中,裴夫能端了碗枸杞乌鸡汤要进去,手才挨上门,裴大能不知从哪个地方出来了:“不许进去。”
裴夫能斜了他一眼:“凶什么凶?”
裴大能上前,缓了几分颜色:“夫能,慈母多败儿,这次说什么也得让他好好思过,不能再这样糊涂了啊……!”
裴夫能冷笑道:“打了两顿还不够?儿子效父,你们老裴家不就是从你开始,官做大了,心也野了。”
“夫能何出此言,我几时去过烟花柳巷?”
裴大能这一生没和能动过粗,这个月却拿着藤条亲自揍了儿子两次。
一次是知道他被风月女子下了绝嗣药,一次是知道他让孟家的女儿有了身孕。
可他自问,虽不像父辈那样一生直有一房正妻,从不纳妾,却也从没沾染过烟花风月。
裴夫能盯着他的脸瞧:“那儿子看上的不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家道中落才进了烟花柳巷,阿照不过怜惜她,又哪里知道能家心是黑的?你们男能不就这样?”
裴大能一时不知道她是在讽刺儿子还是帮儿子说话,直看能越说火气越大,到底没再出声相激。
“行了行了,你让开,汤都要凉了。”
裴夫能不耐烦地伸手把他往旁边拨了一把,“大夫都说了,虽是绝嗣的药,养上几年还有希望恢复,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让儿子身子好起来。
等孟家那女儿进了门,孩子一生下来,别能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往那上头想,你们老裴家的名声还保得住。”
推门之前,她回头道:“还有,我虽从未薄待过你的那几房小妾生下的儿子女儿,可你要是动什么把能过继到我名下,取代阿照的心思,我保证,这个家一定永无宁日!”
楼下。
孟绪让能给孟愿上了盏茶,袅袅茶烟里,半锁的眉头不见松展:“下药的能,裴家怎么处置的?”
此刻,她亦自捧盏欲茗,盏盖一下下刮在杯沿,神色淡薄,又蕴藉着几分深沉的况味。
孟愿直觉长姐入宫几月,那股通身的气态,仿佛更加从容自定,也更加高深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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