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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风皱眉回忆刚才那人形貌,那人惯于侧目斜视,肩肌阔实,八成是个用惯了箭的,且一说社稷不稳,二说胡哈族伺机……
花长史终于脸色一变:“他是羯人探子,舆言乱民心?我跟去看看!”
说是风,就是雨,花信风站起来就要往楼下冲,被白毛小师叔一把按住:“不急。”
花长史的纳闷还不待问,突然——“哎呦!”
一声惊呼传来,紧跟着“稀里哗啦——啪嚓——”
循声望,正是刚刚听书的少年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愣头愣脑跟人撞了满怀。
被他撞的美人手捧的酒壶落地,摔个稀碎,酒浆泼洒,顿时满堂飘香。
少年人似乎是听书着了魔,一直沉浸在“李爻死了”
的魂不守舍里,闯出祸才清醒了,退后一步,向美人躬身:“弄湿了姐姐的衣裳,实在对不住,我会照价赔偿的。”
美人笑着上下打量他:“小兄弟,这云禅纱衣是太守大人赠的,这壶酒是百年陈浆,值五两黄金,你……赔得起吗?”
吴侬软语慢悠悠的,声音沙哑柔和,话茬子却不怎么客气。
少年讷了讷,又一作揖:“确实是……暂时赔不起。”
随着躬身,他领口跳出个玉扳指,羊脂似的油润极了。
美人眼睛一亮:“咦?这是个好东西,给我看看!”
话音落,她扬手去抄少年颈间的坠子。
躲雨
美人随手一抄跳舞似的,借地势逼得少年不好躲闪。
少年脚下拌蒜,趔趄着差点老太太钻被窝。
倒是因祸得福,让那美人一把抄空了。
“姑娘!
我没说不赔!”
少年试图讲理。
美人单边秀眉轻挑,素手变招,随意一勾,正中少年脖子上的挂绳。
“啧!”
她笑容甜得齁人,“先把东西留下几天,你凑够了银钱,姐姐再还你。”
少年当然不干,扯紧了棉线。
细细的一根绳儿在二人僵持下綳得笔直,发出咬牙切齿似的轻响,眼看下一刻就要断了。
少年人是真急了,顾不上礼数,张手去推对方手腕。
突然,他身后光影变换,一只宽袖自二人之间掠过,乱了纠缠。
少年赶快趁机把白玉扳指塞进领口,同时把夹于指间的细针在掌心一卷,匿得无影无踪。
美人扫兴了。
她面带微愠看向搅局的人,晃眼又笑意阑珊:“花长史今天有空?”
花信风笑道:“缨姝姑娘怎么跟个小朋友玩笑起来了?”
美人叫缨姝,是城里的新秀歌舞伎,人美歌动听,舞姿婆娑,场面上的爷们都说她不肖多久必得红得发紫,只怕往后一曲千金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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