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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亦不知道这是“幻魔君”
拼了性命才得出的战果,只道对方阵中有高人,不知用什么手段毁了她五千四百零八条驼龙,一时也不敢再吹嘘本事。
<divclass='gad2'> 又过两日,探子回报,韩世忠那里只有空营,兵马都回了大定府,吴乞买断言道:“罢了,想必那些驼龙,也唬得他们不轻,因此不敢冒进,趁他败退机会,我等索性去同陛下汇合,一鼓作气杀了武植,这些偏师,自然弹指可定。”
普风闻言,神情复杂道:“不料那位武施主,竟然能逼得大金国如此被动,当初却是小看了他。”
吴乞买定定看他片刻,不曾言语。
及至夜晚,吴乞买提了一个包袱,来寻普风,摒退左右,同他推心置腹说道:“国师,你来我女真,已有十年,这十年来,是你传授诸将武器、兵法,又替我军演练战阵,教我们打造诸般甲胄兵器,对我女真人之恩德,可谓莫大。
只是宋国乃是你的母国,武植那厮,虽然和宋皇翻了脸,却也是宋人中的英雄好汉,若是让你和他那一干宋人为敌,想必你心中也自难痛快。”
普风闻言,默默不语。
吴乞买叹一口气,眼中露出诚恳神色,直直望着普风道:“国师的仇家,如今早已死了,宋国那些昏君谗臣,自家位子都难坐稳,想来应无人再同国师为难。
因此本王欲赠国师千金,任由国师南返,认祖归宗,以报国师十年教诲之大恩!”
普风听他这般说,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吴乞买却是洒脱一笑:“我女真人恩怨分明,国师是我等良师益友,本王这番言语,出自肺腑,绝不是要诈你——哈哈,只要国师不替武植效力,转头来对付我们,便足见这些年的情意了。”
说着解开所带包袱,里面金光闪烁,都是一块块黄金。
普风伸手拿起一块金子把玩片刻,目光闪烁,看向吴乞买道:“王爷这般做事,若是陛下得知……”
吴乞买大笑,笑意豪迈慷慨:“我兄长乃是世间第一等大英雄!
他若无此胸襟,女真如何以小族而霸天下?”
普风摇头笑道:“若无武植,此言不错,既有武植,称霸天下谈何容易?”
吴乞买笑道:“女真男儿,早年以渔猎为生,若要捕猎,捕小熊比大熊容易,捕鹿比捕虎安全,便是肉的滋味,也是鹿好吃些,可是真正族中好汉,谁不愿去捕巨熊、猛虎?杀败他武植得来的天下,可比杀败耶律延禧、赵佶之流得来的天下,要有滋味的多。”
普风笑意一收,恶狠狠道:“要是败了呢?”
吴乞买笑容也自收敛,淡淡道:“要是败了,便是败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轰烈一场,也算不虚。
人如此,族亦如此,如今阖族数百万人,我不信谁能杀绝,他便除了女真之名,千百年后,焉知我等血脉无再兴之日?故此吾曰:管他呢!
做一场!”
普风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拍打着吴乞买手臂——
早年他刚至女真时,女真基业未创,和阿骨打等人喝酒,常常有这般亲昵举动,后来建了大金国,威严日增,你是王爷,我是国师,这些忘形之举,却是久不为之。
他拍打着吴乞买结实的臂膀,眼中流露出狂热之意:“贫僧虽是宋人,老母死了,又无一男半女,剃了头发,更是四大皆空,如今贫僧的朋友兄弟,徒子徒孙,都在女真,我回甚么狗屁宋国?自是和你们同生共死。”
吴乞买闻言,神情激动,还要再开口,普风紧紧握住他手:“不必多说!
管他呢,做一场!”
沉默片刻,守在帐篷外的山狮驼,忽然听见师父的帐篷里传来两道极为酣畅的大笑声,山狮驼一张丑脸,也自浮现出笑意,同吴乞买的护卫长说道:“嘿嘿,却不知王爷说了甚么好事,我师父可好久不曾这般快活了。”
次日,金兵拔营,丝毫不再管顾后路,径直去同阿骨打会师,欲毕其功于一役。
这正是:
吴乞买豪纵普风,幻魔君舍身屠龙。
豪杰未必分胡汉,各有英雄各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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