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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门眼见柳风身陷其中,收手探摸怀中的折扇,柄中藏刀,为柳风所赠防身之物。
蒙面人掠水而来,柳风一旋足尖勾踢,平剑右踏割破一人咽喉,勾腿侧踢来袭者,只听两肋骨裂声,断肋插脏,来者口溢鲜血,倒地身亡。
以一敌多,不宜留战,柳风遂抽身直逼亭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叙,莫怪我心狠。
杜玉门左臂自江叙腋下穿挂在肩,江叙对他全无防备,一把短刀毫无征兆的自喉中穿刺而出,杜玉门扣掌捂住江叙口鼻,旋腕扭转刀口,怀中人咽唔了两声就没气了。
杜玉门趴在江叙的肩上,跌跪在地。
柳风划开帘幕,杜玉门抬头看他,目光闪烁,柳风见此情此景,瞠目讶异,不防身后尾随之人直袭杜玉门,杜玉门并非心善之人,却未曾害人性命,刀剑晃眼,避之不及,惊呼:“柳风!”
柳风情急之下以肩挡剑,手握其人腕骨推剑深入,弃剑掐喉,至人手脚垂地,甩掷一旁,踉跄几步,跌坐在地。
杜玉门定下心神,把江叙安放好,将柳风扶坐在凳,长剑犹横在柳风肩上。
杜玉门撕下布帛,挂于臂间,指按剑脊两侧,故作镇定:“你忍着点。”
抽剑而出,热血溅在脸上,灼人心神。
长剑落地铿锵有声,柳风一身夜行服,流再多些血杜玉门也看不清楚。
柳风背对着他,其声喑哑:“我没让你动手杀他。”
看这一地尸首鲜血,柳风不由低声笑起:“你见过这么多血吗?这种…死人的血。”
艳势(下)
杜玉门确实不曾见过,便是以往同白佼人在宫中,白佼人虽害人性命,却从未让他见过,在杜玉门心中,弟弟始终是清风皓月一般的人物。
杜玉门为他裹上伤口,低声说:“想杀便杀了,七尺男儿,还怕见血吗。”
双手却止不住颤抖。
夜风煞人,凉入骨髓,柳风打了个冷颤,吃力的拂开杜玉门的手,撑身站起,探手抚摸着杜玉门的脸颊,眼中温柔似水,却满面怒容:“你应属明月皎洁,若山泉清澄,芙蓉舒卷,总不该见这种血。”
柳风将他比做明月山泉芙蓉,杜玉门虽愧不敢当,心中却是无比欢喜的,就算他是一堆烂石,只要柳风觉得他是应属清风明月,他便是高兴的:“兴许我过腻了这种日子,若是与你,刀口舔血又如何。”
顾此失彼,怎让你与我颠沛江湖,惶惶度日,是我不好,是我招惹你,既如此:“你我两清,往后再无瓜葛。”
杜玉门定神看了柳风许久,至终一声苦笑:“瓜葛?你若不来寻我,我又如何找的到你,竟怕我赖着你,怕我,拖累你…”
杜玉门尚未来得及看他一眼,柳风便以手刀击之颈后,一掌打在他肩头,推倒在江叙的尸首旁,抽出江叙喉间的小刀,连带收走了杜玉门怀中的那把扇子,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柳风找到落脚的地方,包扎好伤口,浑身疲惫却毫无睡意,想起杜玉门方才所言,如深谷早泉,潺潺围绕心间。
我站在剑刃上,如何予你将来,我若放开这剑,如何予你现在。
杜玉门自十六岁初尝人事,迄今已有九年,二十又五,恩客日隆。
杜玉门少时一舞扬名,而今托此立身,该是先生教的好。
有乐师邀杜玉门赴画舫,不吝金银,为求胡乐,再好不过的一桩生意,去了才知是旧客,最是风趣。
一众舞妓皆是碧玉青葱的年岁,燕身楚腰,堪堪齐肩,坐上之人见杜玉门前来,打趣说:“你瞧瞧这等身量,皆不如你,七尺不止,别有滋味。”
杜玉门阔步近前,捏颔倾扶酒盅灌他一壶,乐师甘昶叫他猛灌,一阵呛咳偏还止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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