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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纯血种也很难在传说中的“血刑”
下存活,同时血刑造成的伤口血族强大的愈合能力对其无效。
钝妖坐在床边,沉默如夜里黑暗礁石。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茉闭上眼,手从被子中伸出来盖在自己双眼上,液体濡湿了手背肌肤,待她而言是火辣辣的。
她记得的,那个雨夜里男人全身血地压在她身上,他的身体千疮百孔泊泊流血,它们一直没有愈合不停地裂开,可他什么都不说。
“对不起……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声音小小的带着不可饶恕的哭音,那么微弱,她哭得他心都颤了。
“你为什么不说呢……把我交出去就好了啊……你完全没有必要去替我来承受这些东西的啊……”
阿茉不停地抹眼泪,嘤嘤咽咽,耳根都红了起来。
“阿茉。”
钝妖握住她光滑细瘦的手,手指一根根收紧,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垂下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有瞳孔中慢慢闪烁出什么,末了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女孩的掌心熨着他的侧脸。
他不知说什么,只是慢慢摩挲她的手,她手心的温度传了过来。
他重复着轻声唤着她的名字,“阿茉。”
阿茉听了心里一抽一抽,他的嗓音,他的呼吸,他下巴的胡茬,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受不住还是往下滑。
很害怕。
那个时候,真的很害怕。
她哽咽着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话,“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想救你的……我死的话你就不会有什么顾忌了……”
“不是。”
钝妖声音仍然很淡,俯首时长长的刘海落下来遮住他的眼睛,他似乎顿了一下在思忖什么,最后才缓缓道,“以后别做傻事。”
声线无边柔软。
她哭声却更大了,仿佛得到了什么任性的赦令似的,抽抽噎噎,“你能不能别赶我走?”
钝妖没说话。
阿茉泪汪汪地哭,身体里塞满浓浓的酸涩。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她只明白她经历了一些她从未料到过的事,她只明白原来以前她曾经注重纠结的东西原来是那么不重要,例如自己是弱小人类,例如自己为教团服务,例如和血族在一起会被人厌恶排斥,例如对方只是个绑架自己的敌人。
明明已经陷进去了,为什么还要抗拒还要逃避,观念与常理那些束缚自己的只是无谓的枷锁,她之前为何还要傻乎乎地从他身边逃走来证明自己一心向神。
可这些本就是无所谓的。
可现在他还会留她么,因为她,他主动找上一直追逐自己的血猎,他受了很多伤,他差点自断手臂。
从一开始起她所做的一切愚蠢事情都是由他默默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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