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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枫茶糕和毛尖儿端上来。”
太后坐在上座儿,慈和欢喜地看着晋王,嘴里说的也是晋王幼年时节最喜欢吃的。
“皇祖母,这是孙儿在西域都护府得的沉香。”
晋王慢条斯理地拨了拨毛尖儿茶,抬手示意苏公公把八角紫金香炉和西域沉香端进来。
太后喜欢用香,最喜欢的就是沉香,整个寿康宫里的沉香味道是袅袅不散的。
而西域的沉香又是最纯,且因为制香工艺独特,制出来的沉香更是带着一股异域的调调,一燃起来,倒是真有几分菩萨降世的现场感。
太后舒展眉眼,盈盈笑着看向晋王道:“山炉沉香火,西域凌紫霞。
哀家想这沉香想了多少年了,老十三有心了。”
太后最疼惜的就是晋王,一见到晋王就像是个老小孩儿一般,说不完的话,收不尽的笑容。
玉瑶全然沦为了陪衬,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太后跟晋王说的话,半晌见到珍珠进门,这才得了机会去忙一会子水榭进舞的事儿去了。
太后寿诞,一般这些梨园的舞姬是没出场的份儿的,只是因为玉瑶准备了这祝寿舞,太后又爱屋及乌,便也就让这些舞姬进宫表演了。
这些舞姬知道为太后跳祝寿舞,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想趁今日表演舞蹈之机,谋一个好前程。
歌舞曲乐,管弦呕哑声阵阵,红色的纱幔和灯笼演着水榭足足有三里长,气势雄壮富贵至极。
假山石旁,一个穿着土红色衣裳的婢女一声不吭,表情像是有心挑衅,而一双细嫩的手指却反将那婢女的下巴捏住了。
“这事我是提前跟你打过招呼的,你若是不做,到时只会自讨没趣儿,不过一个舞姬,摔死了便摔死了,谁还会为了个舞姬去东厂查案去?!”
一声清脆但是又刻薄之意十足的声音微微传来。
“奴婢是太后指给晋王妃的,是晋王妃的婢女,而舞姬是晋王府出来的。
奴婢不可以也不能做。”
珍珠微微侧头,眉眼低垂,声音低低但是却笃定。
“呵,婢女?”
凉王妃赵氏勾了勾唇角,“你祖母在我凉王府当差,你是她的婢女?你最好拎清些。”
她不是第一次跟珍珠表示善意与亲近,她目下无尘,只是觉得珍珠这个婢女聪明又可靠,又曾在太后跟前当差,若是能成为自己的眼线,将来对付苏玉瑶就更容易些。
但不知为何,珍珠与她之间似乎总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尽管她用珍珠的祖母来威胁,但珍珠好像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宫里又不比旁处,最是人多眼杂的,两人在假山石旁边儿说话,眼尖的婢女看见了,当场就去了宫正司吴宫正那里说了。
吴宫正性情公正,珍珠当年又是她亲手教出来的,听说这事儿后,总觉得事有蹊跷。
便差人给玉瑶送了一只小小的纸鸢,寓意牵线——要提防身边的人的意思。
赵氏抬眼扫了假山石一眼,随后脑中浮现出了宸贵妃说过的宫中有宫正司的人记载后宫诸事的人,便横斜了珍珠一眼,走开了。
刚穿过长长的宫道,只见太液池旁,愉郡王妃正和其余几个郡王妃在池旁说话。
太液池旁有一只通体碧莹的瑶池仙女,仙女明眸皓齿,玉立婷婷,容貌跟仙逝的先皇后佟氏很是相似。
“听说画坊当时设计这瑶池仙女时,一时也是没了主意,想着皇上追思缅怀先皇后,便描摹了先皇后的模样,百工坊按照图纸建造时,又在眉心添了一颗小小的胭脂记,这样便有了几分先皇后的神韵又不显得突兀……”
愉郡王妃跟众人说着。
她是最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的,而这些宫廷秘闻,知道的最多的又是她,所以讲起来也是添油加醋的厉害。
赵氏看着愉郡王妃眉飞色舞的模样,不由捏着帕子走过去,睨了愉郡王妃一眼,冷声讥讽道:“还是郡王妃好心思,表哥刚刚从天牢放出来,我们这同族的还觉得脸面上过不去,您倒是挺活络,还说起先皇后的往事尘俗来了。”
赵氏当着先皇后的玉像,讲话没有一丝忌惮。
愉郡王妃气的黑了脸,“你当着先皇后的玉像,说什么胡话!”
赵氏看到愉郡王妃似乎着急了的样子,反而心里升起了一股得意和爽快,随后继续火上添油,冷嘲热讽道:“姨母还是好好的给人家丁姑娘备下些丰厚的彩礼,免得人家丁姑娘听说了表弟的事儿,再改弦易撤地嫁个旁的好人家。”
正说着,就见宫正司的人来了。
“凉王妃吉祥。”
吴宫正朝着赵氏行礼,随后又朝着众人微微颔首。
赵氏目光越过吴宫正,落在吴宫正身后的那些侍卫身上,朝着愉郡王妃勾唇一笑道:“瞧,在宫里长舌,犯了宫规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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