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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吧。”
江鸿又在小小市区转了圈,夕阳西下,实在没有合适的落脚处,只有住车里舒服。
江鸿有点后悔没在张家口过夜,至少那边还有酒店。
“我来做饭。”
陆修说。
北方的夏夜凉爽干燥,老孙在一旁放起了音乐,黄昏远方落日如血,荒野中央的停车场前,江鸿支起车蓬,摆好小桌椅,陆修则打开燃气炉,在旁炒菜,笨拙地颠了几下锅。
江鸿哈哈笑,说:“你从哪儿学的?上回出来你还只会煮面的嘛!”
陆修没回答,看了江鸿一眼,江鸿又开始追问不休。
“跟思归学的。”
陆修说,“他下学期准备开一门烹饪家政课。”
江鸿:“思归还会做这个?”
陆修:“他不是会烘焙糕点么?你还吃过。”
凤凰会做饭,也太奇幻了,江鸿想起上次的活动室点心,问:“思归又是从哪儿学的?”
陆修:“思归和项校长学的,项诚做饭手艺很好。”
对陆修而言,做饭最难的步骤在于掌握火候,江鸿在旁觉得十分好笑,不住说:“可以了,可以了,再炒就要焦了。”
“笑什么?”
陆修迎上江鸿目光,“这么好笑?”
“我笑你居然会和思归学做饭!”
江鸿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陆修:“这不是要做给你吃么?”
陆修那话纯粹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却又把江鸿撩了下。
他的心里如小鹿乱撞,把菜端过去,开饮料,从电饭锅里舀饭。
平心而论,陆修炒的菜还是非常好吃的,虽然不比江母的水平,却也有种熟悉的味道,像常说的“家常”
感,也正是因为想做给家人与爱人吃吧?
在旷野的尽头,太阳慢慢地沉没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近乎圆盘的月亮,起初它的色泽很浅,但随着夜幕降临,月亮的光芒也愈发明亮,皎洁而神圣,照耀着孤寂冷清的大地。
方圆数十里,就只有他们这一辆车、两个人。
江鸿忽然转过头,看着陆修。
陆修依旧出神地看着地平线,这一刻,
江鸿有种朝他告白的冲动。
“怎么了?”
陆修不解问道。
“没……没什么。”
江鸿话到嘴边,又出了不口,这段时间里,他的顾虑实在太多了,他的父母、自己与陆修的关系、他们的未来……但每当他与陆修单独在一起时,这些顾虑又仿佛被他的另一股冲动所压制,面前笼罩着重重迷雾,而他只想冲破这迷雾——不管将发生什么,告白再说。
但每每事到临头,他又总是却步。
我应当就是那种“能把人急死”
的男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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