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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灯光,也或许是这一碗汤,久违之后,林格又觉哥哥好可怜。
是那种身世的可怜。
从前林誉之不提父母,也不提自己的家世,林格年纪小,便自然而然地忽略掉了这些。
她习惯性地将林誉之当作家人,却忘掉了他其实还有自己的亲身父母,忘掉了他曾经也为“私生子”
这个名头而痛苦。
林誉之少提这些,他很少会对妹妹示弱。
现在他也并非卖可怜,平和地坐在她旁边,温柔地和她闲谈,轻描淡写地讲一句早就放下的事。
林格却觉此刻的他看起来可怜得要命。
“不用讲对不起,我很喜欢听你说这些,我们是一家人,”
林誉之张开手臂,微笑,“如果真同情我,那来抱抱我,好吗?”
“格格,我好久没有和人拥抱过了。”
月亮思念
林格不确定林誉之话中的真伪。
他的确很可能、很久没有和人拥抱。
林誉之那个要命的洁癖,林格早就知道,他非常排斥和人的肢体接触。
林格大学开学那天,林誉之送她到宿舍,弯腰给她铺床叠被。
舍友的爸爸也来送,笑着和林誉之握手——人离开后,林誉之去阳台洗手池处反复洗了三遍手,才重新展开林格的床单,为她细细铺平。
可也是他,会叫林格坐在他脸上,仔细亲吻着她的东西,珍惜到不放过丝毫一滴。
这件事,也同样发生在开学的那个晚上。
林格不同。
林格大大咧咧,初高中时和朋友混着杯子喝水,分吃同一块儿饼,谁在乎彼此的唾液怎样,好朋友从不会嫌弃对方。
大学时候和关系好的朋友抱,毕业后和相处愉快的同事拥抱,林格抱了好多好多的人,也不觉自己的拥抱有多么珍贵。
林誉之坐在沙发上看她,姿态很放松,已经完全陷下去似的,安静的,沉静的。
先前林格觉得他的衣服像寺庙里檀香烧尽后的香灰,现在的他看起来也像那一簇渐渐冷掉的、风一吹就散的灰了。
“很为难吗?”
林誉之意识到什么,道歉,“对不起,我——”
他苦笑:“我是不是提了很过分的要求?”
“不过分,”
林格仓促地说,“一点儿也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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