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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从上到下打量了程阮一样,眼中有种抹不开的眷恋,随后还是移开目光,轻咳一声道:“吃饭吧。”
程阮把擦手的手帕递给佣人,点了点头,拿着筷子却半晌没动。
老爷子还在那儿絮絮叨叨地念叨:“你好一阵没回家了,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菜,趁今天在家多吃点……”
程阮始终觉得不太对劲,默默听完老爷子说话,犹豫道:“爷爷,刚刚……我在门口看到了程锦。”
“噢。”
老爷子面露不屑,随后又毫无征兆地咳嗽了起来,几声后丝毫不见减轻,一旁的管家赶紧过来给他递药。
老爷子摆摆手,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接过药仰头服下,过了几分钟才缓和过来。
程阮担忧地站在老爷子旁边:“爷爷,您……”
“老毛病了,不用担心。”
老爷子摇头,“程锦还真是和他那个妈一模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程阮愣了一下,猜到程锦可能是来对老爷子说了些什么。
老爷子忽然问:“小阮,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老爷子似乎是在问他这么多年打压程锦和他母亲的事。
程阮没吭声,老爷子继续道:“程煅这么多年在外面沾花惹草,私生子少说也有好几个,但就他家最难缠,还把……你的母亲逼成那个样子。”
“这口气,我咽不下,也不可能让你咽下,如果我不出手,他们就会为所欲为。”
程阮把手搭在老爷子肩上:“爷爷……”
老爷子嗤笑:“程锦想让他的母亲入程家祖坟,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做的事,从来不用对错来衡量。”
“只看输赢。”
·
回到房间,程阮想到了老爷子最后的那句话。
类似的话,骆酩之同样说过。
程阮歪着头看天上缺了一角的月亮,代入此前的经历想了一番,忽然有了一些更具象的理解。
在很久很久之前,他还是一个不懂爱恨的小屁孩,当然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虽然总是被程锦的母亲找茬,却并不那么讨厌程锦。
有一段时间,因为程煅失联,程阮的母亲经常到程阮学校门口闹事围堵,有次趁保镖没跟上来,她直接冲过来拉住程阮的衣服要扇他耳光。
好在保镖很快就拦下了她,将她双手反剪按在了校门的铁栏上。
程阮被一众保镖护在身后,透过歇斯底里的女人,看到了她身后惊恐地瞪大双眼的小男孩。
程锦拼命地擦眼泪,只记得那天的屈辱,却忘了为什么而屈辱。
那件事只是程锦母亲众多无下限的事之一,在程阮看来,如果生而无罪,对于程锦来说,那时的他并没有错。
但他选择了输赢。
从这点看来,他们好像又都一样。
主动或被迫地卷入输赢之争,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因为最后的结局只能有一个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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