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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动了立我为继承人的心思,无非是看重我身上流着的另一半血,我是武国的公主,也是母亲的孩子,如果是我,舅舅也会心安一些,对吗?可是舅舅若是真的这么做了,这样的结果却不是其他诸侯想要看到的,他们不会认,所以这没有意义。”
“仅你知我知死人知的旨意,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帮助,我不需要舅舅帮忙递这个台阶。”
商悯平稳的话中充斥着底气,这种底气并不是来源于由天所启的谶言,而是来源于自身。
“因为,我就是天命,我必是天命。”
姬瑯一时愣住,随后笑笑:“我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也是最没有忍性的时候,我被先帝告知要立我为储君时欣喜若狂不能自已。”
“不是我定力强,是因我从小就是储君,这种喜悦,我没机会有。”
商悯道,“王立储君和皇立储君区别不大,储君只是有了登位的资格,到底还不是君。”
姬瑯目光柔和下来,不再是君主,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真想看看那一天的到来。”
他轻轻抬手,“劳你为我费心了,悯儿,你去吧,我想在这幻境中静坐片刻,我很久很久,没能这么清醒地思考了。”
“告退。”
商悯抽身而去。
幻境一刻钟,现实不过几息。
她松开钳制皇帝四肢的手和脚,放开了绑着他躯干的尾巴,最后把塞进他嘴里的奏折抽了出来。
商悯小心地抚平皇帝衣服上的褶皱,帮他把张开的嘴合拢,确保他没有任何异常。
灵窍开启,观气术下,代表蚀心蛊的红色妖气已经隐去了,她以母蛊驱使子蛊让它陷入了休眠状态。
“小满,药还没喂好吗?”
胡千面的声音传进殿中。
商悯道:“喂好了,给皇帝老儿编个胡子辫玩玩,碗忘端出去了……”
她三下两下给他的胡子编成了麻花辫,胡千面进来后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行吧,爱玩就玩吧,来人了给他解开。”
商悯嘿嘿一笑,正要说两句讨巧卖乖的话,突然看到胡千面眼神一变,从怀里掏出来了一面铜镜。
“这个时候联系我,想必是得手了。”
胡千面脸色狂喜。
他也没避着商悯,只是在书房里面设了一个小结界,接着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对着铜镜施展法术。
“师祖,什么得手了?”
商悯探头探脑要往铜镜上看。
一般来讲,有大事的时候胡千面不会主动告诉她,但是也没有避讳她。
胡千面实在太信任白小满,不告诉白小满,不是觉得他身份不够,而是觉得他不懂道理。
对于商悯来说,这个试探的度有些难把握。
她不知道对于某些事她到底该不该追问,所以就尽力维持并强化自己缺心眼的人设,经常说一些不经大脑的话。
这样就算追问,胡千面也不会起疑。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好好听着就行。”
胡千面把商悯搡到一边,清了清嗓子。
光滑的镜面泛起了涟漪,苏归模糊的面孔出现在上面。
他没任何废话,单刀直入:“谭军突袭大营,商悯在大营遇袭前后失踪了。”
胡千面听此噩耗,脸色大变:“找着了吗?”
话刚一说出来,他就发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要是找到了,就没有这次禀报了。
“怎么回事,什么叫前后失踪?”
他脸拉老长,心里盘算待会儿怎么去回禀谭闻秋,“是之前还是之后,是不是谭军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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