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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熊屁股摔得疼,枷锁是没了,可脚上的镣铐还在。
他原本就不情愿进来,又被费盛给套出了火气,适才还被纪纲击退了,眼看丁桃回到檐下有的是人哄,便一瘪嘴,仰头大哭起来,蹬着腿,说:“你们怎么欺负人!
”
沈泽川垂了袖子,对纪纲说:“这还是个孩子呢。
”
纪纲察看着历熊的肩背,说:“适才看他打架毫无章法,全是凭着这一身蛮力……倒有点摔跤的意思。
小子,你跟我老实说,你爹娘里边是不是有个边沙人?”
历熊不理纪纲,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哭得格外难过。
他打小就跟着雷惊蛰,如今没有了雷惊蛰,他就像是被扔在街市上的小萝卜头,六神无主,无依无靠。
沈泽川被这哭声震得头疼,他昨夜没睡好,站久了哪都累,便对丁桃说:“把你的糖再给他一些。
”
丁桃更委屈了,他慢吞吞地在袖袋里摸,最后扒出油纸,说:“……化了。
”
乔天涯掐了枝掉在地上的花,咬在齿间看着历熊直笑,迈过栏杆,蹲在历熊跟前,挥了挥手,说:“哥哥给你把镣铐解了,叫人给你拿饭吃。
你是想吃米,还是想吃面?”
历熊打了个嗝,脸上的鼻涕晶亮,抽噎着说:“我吃肉。
”
***
竹帘半吊,屋里头凉快。
历熊一个人盘腿坐在小案前,用手抓着肉,大快朵颐。
丁桃偷偷数着盘子,觉得自己都要数撑了。
“他娘多半是被边沙骑兵掳走的女子,茶石河沿岸乱得很,早些年常出这样的事情,端州守备军也不想过境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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