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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晟几乎能想象他这副模样,居高临下,不苟言笑,站在讲台上面对四面八方数百名学生的目光聚焦;那是自己曾经无法亲身参与的过去,如今却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占有欲被满足的隐秘喜悦注入心脏,让他心头不由微微发热,半晌自言自语地喃喃:
“沈酌。”
沈酌挑起眉梢:“嗯哼?”
白晟含着笑,眼错不眨看着他,又喊了一声:“沈监察。”
这姓白的混账其实很喜欢喊沈监察。
所有人口中都略带敬畏甚至恐惧的称呼,从他嘴里出来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混合着轻佻、揶揄和亲密的腔调。
尤其是在床上亢奋到极点又无以抒发的时候,他甚至会反复不停在沈酌耳边这么喊他,非要强迫沈酌发出被逼到极处的回应,永远叫嚣着饥渴的欲望才能得到微许安抚。
沈酌低声失笑:“……发什么神经,没有沈监察了。”
白晟却执拗地不肯放手,大拇指腹反复摩挲爱人的耳廓,眼底满是执著沉迷的光芒,又加重了语气:
“沈——教授。”
这话出口瞬间沈酌就后悔刚才纠正他了,因为这三个字从姓白的嘴里说出来比沈监察更轻佻,更缠绵,甚至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爱意味。
沈酌一手扶额,面颊有些发烫:“你就不能正常点,外面还有一堆工作排着队等我……”
他的话音被猝然打断,因为白晟猛地一抬手,强悍臂力轻而易举就把沈酌整个人连拖带抱上了病床,室内拖鞋无声掉地,床架发出重心变换的轻微吱呀声。
病榻上半部分抬高,沈酌跨坐在白晟腰侧,两人上下彼此对视,呼吸都有些强自压抑的紊乱和粗重。
“我好高兴啊,”
白晟轻轻地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
沈酌垂目凝望着他,月光下眼睫深处浮动着难以察觉的温情。
“我还以为你会死,开车去找你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死了,接下来的事我应该怎么处理。
我要先确定进化确实被完全逆转,荣亓被彻底抹消不会再来,然后跟阿玛图拉他们交待好今后的收尾事宜;我要安排一场隆重的婚礼,婚礼上两个孩子扶着我们的灵柩,最后一个流程是骨灰盒下葬,让你我的骨灰永远掺在一起。”
“当然,撒进海里也可以,随着洋流看看从今往后欣欣向荣的世界,看看咱俩没机会去过的峡谷与河流,从此雨后大地上每朵花开都是我殷勤地向你献礼。”
“真好啊,”
白晟叹息般喃喃道,像唯恐惊醒了什么似地,“我不是在做梦吧。”
两人双手紧握,掌心毫无保留地贴在一起,连脉搏都无间无隙贴着彼此的肌肤,心跳急促清清楚楚。
“……不要犯傻。”
沈酌眼底带着忍俊不禁的柔和,“哪怕我死了你也得活下去,把我的骨灰抛海里就差不多得了,从此每逢雨后你听见屋檐下水滴响,都是我从窗前经过看你。”
白晟张了张口,不过没再说什么,只含笑看着他,眼底闪动着炙热明亮的光。
沈酌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不争辩了而已,内心的想法并没有动摇。
白晟眉宇形状锋利,眼睛形状却天生带点桃花,看人像是很多情的样子。
但他这样目不转睛看着沈酌的时候,却有一种难以自拔的喜悦和狂热,从心底里迸发出来,顺着血脉流露到眼底,那种光彩甚至都掩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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