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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何家,听说往上数十代,曾出过一位秀才老爷,这位老爷给家里列了族谱,还给后代的名字都排了序,希望日后何家能再出几位读书人,能从普通的农户彻底‘进阶’为‘耕读之家’。
到了何似飞这一代,便是‘似’字辈。
只可惜,那位秀才老爷过世后,皇帝因为宫廷斗争英年早逝,内戚掌权十年,各地藩王皆想入主皇宫,登上九五至尊之位。
整个朝廷时局动荡,民不聊生。
百姓们想吃饱都难,更别提拿出银子去读书了。
所幸何家所在的地方偏僻,又不富裕,倒没有发生‘争地盘’的战争。
要不是四年前那一场大水,何家在村子里还算有点名望和财力的‘大家庭’。
何大丫老太太哭了一会儿,又盯着何似飞仔细瞧了半晌,心疼道:“瞧这瘦的,日后去了县城,要好好吃饭,男娃娃以后要长高点、壮实点才好。”
说完,不等何似飞回话,又招呼旁边坐着的少年过来:“这位是你表哥,名叫高成安,之前一直跟着镇上的沈秀才念书,今年四月已经中了府试,成为一名童生。
经他的同窗介绍,县城里有位陈秀才曾在县学当过教谕,如今辞职在家,办起私塾,便想过去跟陈秀才学。
希望明年的院试能一举夺魁,那样,就是秀才老爷了。”
何大丫老太太说这么长一串介绍,何一年与何奶奶并不大能听得懂。
倒是何似飞明白了大半——这都要感谢教他书法那位老先生的教诲。
何似飞把这些零碎的消息与自己当年学到的传统文化知识相对比,发现这个时代与地球上的明朝有些类似。
科举制度都挺完善的,还都有县试、府试、院试。
而且县试与府试通过之后,都被称呼为‘童生’,再考过院试,那就是‘秀才’了。
至于何大丫老太太提到的县学——那是朝廷为各地考生开办的‘学校’。
只有在考生们通过县试、府试、院试,成为秀才老爷之后,才能有资格进去念书。
县学的学生都得秀才以上,那么教谕和教授,一般都是举人往上。
当然,偶尔也有例外,比如某位秀才虽然没考上举人,但在县学念书多年,并且日常考校都名列前茅,也是有机会被提拔为‘教谕’的。
而她刚才说县城的陈秀才曾经是县学的教谕,估计就是这种情况。
如今陈秀才离开县学,自开私塾,大把没考上秀才的童生们都想拜入他的门下。
毕竟他曾经可是教过秀才老爷的啊!
类推一下,教他们这种童生,岂不是小菜一碟。
高成安笑着说:“我也是运气好,同窗科考的一位伙伴正好是陈秀才家的远亲,他又跟我关系较好,给我做保,我才有资格去陈秀才的私塾里念书。
毕竟那可是县学的老师啊。”
何似飞其实大概能理清其中门门道道,但考虑到他一直都是一位身体有些虚弱的普通农家子,根本没有渠道接受了这种与科举有关的消息。
于是他依然一脸懵懂,只是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崇拜。
高成安对此十分受用,对他说:“飞弟,你跟我去县城,只需要替我跑腿递个名帖,午时出去给我买饭,其他的,诸如洗衣等内务,只需要收罗了衣物送去城西洗衣房即可,活不重。”
高成安到底在县城考过县试,对生活起居等日常比较熟悉,说起来头头是道。
何一年与何奶奶听后,放下了心。
他们是真的担心过高成安把似飞当下人使唤,让他洗衣做饭等。
春夏秋洗衣服还好,冬天那是真的冷,再加上衣服又厚实,手指在水里走一遭,第二天就能生出冻疮来。
主要是何似飞在忽冷忽热的天气里都能感染风寒,真的不敢想他在寒冬腊月给人洗衣服,那要是生病了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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