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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似飞道,“祝陆贤弟金榜题名。”
陆英笑着道:“原本想今年参加院试,便是要同兰甫兄、勤益兄和你一道在县学相遇,没想到这么快……”
船家即将发船,叫唤着岸边那正在说话的老爷。
陆英也不敢继续寒暄,同何似飞道别后便上了船。
船舷上,高成安小心翼翼的靠近陆英,对他拱手示好。
木沧县就这么大,几乎瞒不住事情,加之陆英跟何似飞关系那么好,自然知道他有一位表兄的。
现下见高成安主动同他招呼,陆英也颇有礼貌的回礼了。
高成安抿了抿唇,说了些‘风景靓丽’的废话后,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兄台,你方才在岸上跟似飞所言——本想同他在县学相遇,没想到这么快……具体指什么?”
陆英往木沧渡口的方向看了看,那里在视野中已经越缩越小,根本看不清还有没有人。
他寻思片刻,面上带了几分为难,道:“这个高兄还是亲自去问似飞兄吧,这是他的私事,我不方便说。”
高成安猜测道:“难不成似飞要离开县学,进入府学?是行山府府学,还是罗织府府学?”
陆英心说俩都不是啊,是要考乡试了。
考过乡试……别说进府学,就算是去府学当教谕都可以啊。
陆英见高成安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还是说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过几日,或许等咱们考完院试,高兄便知道似飞要做什么了。”
总归院试和乡试都得郡城考,他们考完院试放榜的那日,便是乡试开考时间——八月十五。
陆英都说到这地步,高成安自然不好再追问,只能讪讪作罢。
何似飞自然不知道他们的交流,最近他依然保持着良好的生活和作息习惯,胸中虽有压力,却能让其恰到好处的鼓舞他一直勤学。
有时候,余明函看了似飞念书、写策问时的专注度,整个人心里都觉得震撼。
这小少年分明才十五岁,自制力和自控力就如此之强。
而且,何似飞早在四月时便将余明函书房里面那些‘杂书’都看了一遍,凭着其出色的记忆力和逻辑梳理能力,在很多农桑、物价有关的问题上,同余明函辩论时已经能不落下风。
余明函曾不止一次的对余枕苗感慨,老天待他不薄啊,临近终了,送上来这么一个拔擢聪慧的弟子。
于是,十日后,在余明函满意的目光下,何似飞收拾了行囊,准备动身去往罗织府。
——参加秋闱。
第章
不同以往,这回何似飞去郡城乘坐的是马车,而非先乘船到行山府,再改换马车去郡城。
同他一道的还有周兰甫。
周兰甫原本觉得自己学问不够扎实,不欲参加今年的乡试,但四月那会儿何似飞离开县学、回家专心准备乡试的行为给了他很大刺激,于是他发奋苦学三个月,最终还是咬咬牙,决定先参加一回乡试试试水。
总归他家底不算单薄,十两银子对他而言也不算大数目;加之他考过院试已有三年,按理说也是可以试水乡试的程度了。
周兰甫怀里揣着一会儿乘船的船费,身后还带了个小厮,正准备请个船家呢,就迷迷瞪瞪的跟何似飞一同登上了停在渡口的一辆马车。
他家小厮则跟随行保护何似飞的另外一位镖师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啊,这……马车不比行船,走远道一般要提前雇好,车夫得准备足够的粮草,这……似飞贤弟是提前雇佣的马车吗?”
周兰甫实在非常疑惑,因为他跟似飞在县衙门口汇合的时候,没听似飞说要坐马车。
并且,他们前几句还在聊坐船去行山府可能会稍微耽搁些时间,但想要单独雇佣一辆马车实在太难——临近科考,一般都是五至六位书生同挤一辆马车的。
天气炎热,五六个人挤在马车里,肩膀挨着肩膀……那场景,想想都有些难受。
相比之下,坐船虽慢了一日,但胜在松快。
结果,话音还没落下,两人就登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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