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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继峰想到请大夫要花的钱,眼珠子一转,问道:“大柱哥也懂医术吗?”
“我不懂。”
陆大柱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不悦。
旁边村民好心地给沈继峰解释,“陆大柱他儿子以前在山里摔断过腿,他照顾过儿子,有些经验。”
老太太往前走了几步,看向陆大柱:“请问,你当年给令郎请的是哪里的大夫?”
陆大柱道:“我们附近几个村子都没有大夫,请的是县城济世堂的孙大夫。”
沈庆平拧着眉没有说话,沈继峰跟沈麟则低着头,假装没听到老太太跟陆大柱的对话。
这时候,不知道谁低声嘀咕道:“其实孙大夫也就那样,当年大柱叔卖了牛给叶哥治腿,前前后后花了七八两,现在走路不也还跛着?”
这句话不少人都听到了,陆大柱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与之相反的是沈庆平,神色明显轻松了。
陆大柱不愿意听大家讨论陆叶的腿,说了句,“我的柴还在山上。”
便离开了,只有老太太跟沈禾追上去道了谢。
宋兰照顾沈迁躺下,出来就见沈家人全都站在院子里,没一个要去请大夫的意思,她原本就没停的眼泪流得更快了,道:“爹、娘,求求你们找大夫来给迁儿看看吧,他的手一直在流血。”
她哭得眼睛都肿了,不少年纪大的妇人跟哥儿不忍地别开眼,都是有孩子的人,看不得这些。
“宋氏你冷静些,”
沈庆平低声喝道,“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砰”
磕了三个响头,哀求道:“求求你们了,迁儿他还这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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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庆平脸色更难看了,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说更重的话,只能呵斥康氏,“还不将她扶起来。”
沈继峰则歉意地对村里的人道:“我们家还有事情要商量,就不留各位了。”
村里人虽好奇到底会不会请大夫,但也怕留下来沈家会开口向他们借请大夫的钱,便很快三三两两地离开。
人一走,沈继峰立刻给院门上了闩。
老太太看了眼哭倒在地的小儿媳,以及躺在偏屋里没有动静的孙儿,沉默了许久后,低声道:“要不……”
她话没说完,就被沈庆平厉声打断,“你没听到刚才村里人说吗,大柱花了七八两银子都没能治好他儿子的腿,家里如今剩的那点钱都不一定够请大夫走一趟,然后呢?卖房卖地?一家人喝西北风?”
老太太抿紧了唇,仍在犹豫。
沈继峰道:“娘您不能只为他一个孙子着想啊,延儿也是您的孙子,他才九岁,若是吃不饱穿不暖,还怎么长大。”
他来硬的,康氏就来软的,挽着老太太的胳膊道:“我们年轻的少口吃的倒没什么,爹娘你们这么大年纪了,如今还要在这村里吃苦,本就是我们不孝,若是再……若是再……”
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一副说不下去了的模样。
她这一招可比沈继峰高级多了,不仅直接点出了花钱请大夫关系到老爷子跟老太太自己的利益,还将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到了哭闹着要给儿子请大夫的宋兰头上。
屋外发生的一切,躺在床上的沈迁都听得清楚,见差不多了,便唤道:“娘,我伤口好像崩开了。”
他一说,跪坐在门口的宋兰立刻扶着门框起身,抹了把脸道:“娘去拿东西来给你包扎。”
康氏见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赶在前面道:“我刚才问了村里人,他们说村里的猎户会制跌打损伤的药,相公带沈麟去求些吧。”
沈庆平吩咐沈继峰:“按你媳妇说的去做。”
老太太叹了口气,带着沈禾去烧热水。
沈继峰跟沈麟很快骂骂咧咧地带着伤药回来了,“那哥儿贪财得要死,这么小一罐药,居然要二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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