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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长长的鸦睫垂着,裹上雨露,稍稍偏了头,看见撑着伞站在雨里的她,没有求救,也没有发声。
江稚茵把他扶到花坛边坐下,强硬地把自己的伞塞给他,转头就撸着袖子跟那几个小霸王挑架,大喊着他们怎么这样打人。
打输了,就捂着眼睛哇哇哭,跑到王奶奶那里骂他们欺负人。
江稚茵脸都哭皴了一块儿,还坚持要扶着闻祈回屋子里,一路上喋喋不休,说欺负他的人都被奶奶教训了。
闻祈虚虚抬眼,泛着灰的眼瞳望向她青肿的小臂,抿了唇,说不出话。
因为他聋,也发不出声音。
金鱼
江稚茵总觉得自己这阵子过得很迷糊,仿佛陷进了过往与现实的时间罅隙里,经常会有喘不过来气的感觉,做梦也比以前频繁。
只不过她试着用手机记录了一下睡眠状况,也再没出现过梦呓的现象,可能上次在闻祈家里只是偶然。
五月的第一个星期,四月月考的成绩发了下来,讲台上窝了一圈人,抢着看成绩单,互报成绩,马上要打上课铃了,任课老师走进教室,把讲台上一窝蜂的人往下赶。
江稚茵正在折自己的答题卡,被老头的声音震慑住:“都要高考的人了!
还这么莽莽撞撞的!”
玻璃水杯往讲台上一敲,茶叶都要溢出来。
江稚茵听见胡璐在小声叫自己名字,她低下头去听,胡璐无比艳羡地说:“我刚看你成绩了,你这学期一转过来就考第一诶?你们海城二中是不是都很牛啊?”
海城和滨城都是一个省的,考试模式都大差不差,海城二中是985、211的储备仓,大部分都能上省内的好学校。
江稚茵实话实说:“差不多吧,都挺厉害的,你知道我高一的时候在海二考多少名吗?”
胡璐摇摇脑袋,江稚茵给她比了个数,胡璐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那你成绩怎么突然突飞猛进的?”
“很简单啊,你只需要……”
江稚茵故作玄虚,“分个科。”
胡璐:“?”
高一下学期才实行选科制,她上半年还是文理双修,江稚茵的文科从初中开始就是半吊子,连及格都难,次次被一众文科老师点着鼻子骂:
“人都说女生学文有性别天赋,怎么偏偏到你这里倒了个个儿,但凡你这文科多考一点儿也不至于拖死你那将近满分的理综。”
后来分科以后,她毅然决然选了全理,把那要背死人的政治历史全甩了,排名自然跟火箭似的一飞冲天。
“不过你这一拿第一,我们班原来的第一奖金得少两百。”
胡璐把眼神往闻祈那儿移。
学校的奖金激励制度是年级第一五百,二到五名三百,六到十名就是一百。
“那没办法。”
江稚茵做人还是很有原则的,“大家各凭本事,不能因为可怜他我就得故意考差,最多我鼓励鼓励他,把奖金拿出来请他吃顿饭之类的,让他争取下次月考赢过我。”
中国人的骨子里都是分数,这世界上除了她自己,谁考第一她都不服气,更别提让谁了,钱可以是别人的,但这个分和荣誉必须得是她的。
胡璐朝她竖大拇指,台上的老师发完火,终于开始讲月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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