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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先生。”
她说。
终于,青年喉间微颤,清冷的目光犹带着几分克制,与她说道:“沅娘,我写信托了向?文前来,接你与蔡嬷嬷回京都长住。
就在这几日,他便能抵达了。”
霎时间,女?郎噤声。
她原本便面?无血色,此时连表情也没有,便毫无人气。
片晌,她终于垂下眼。
谢敛心口有些发紧,发麻的指尖微颤,几乎做点什么。
但面?前的宋矜不说话,他断然?不该失礼,只好陪着她陷入沉默。
“你是这样安排的?”
好半天,她轻声。
她别过脸去不看他,眼泪从下颌滴落,哭得悄无声息。
谢敛能够察觉到,她越是难过的时候,就哭得越是平静汹涌。
此时此刻,他本该礼貌地避开?。
或是道一句宽慰。
但他却仿佛无法避开?,端坐在她身前片刻,还是抬手托起她的下颌,为她擦眼泪。
女?郎顺从地微微仰起脸,乌黑睫羽湿润低垂。
“沅娘,岭南多瘴雾、虫蛇横行,是外?地人的埋骨之地。”
谢敛一贯沉稳自持,很?少觉得理智客观的话如此难以启齿,“比起江陵湿热,更甚百倍。”
她又开?始落泪。
滚烫的泪水滑过下来,滚入他掌心。
谢敛指尖微颤,仿佛心口也随之发烫。
他此时已?经明白了宋矜的娇气,这个时候,必然?要好声好气哄着。
但他才狠下心,与她说让章四郎接她回汴京,却怎么也不合适哄她的。
“我不去。”
她挣扎了一下。
因为挣扎得太狠,上身一晃,一头撞入他怀中。
谢敛猝不及防,下意识伸手扶她。
女?郎又挣扎了一下,竟然?是直接拉起斗篷,朝着蔡嬷嬷挪去。
她别过脸去,竟然?真的就一句话也不跟他说,平日里的规矩都置之不理了。
他默默收回要扶宋矜的手,腕骨微僵,有些无措。
宋矜应当是生气了。
谢敛没哄过女?子。
连秦念,他向?来都是规训得多。
何况,他与她的婚姻本是权宜之计,甚至连哄她的理由都没有。
他僵坐了一会。
才回头看向?大火烧灼的芦苇,心内略作考量。
虽说这些水匪与官府沆瀣一气,死在大火中官府也不敢上报,但暗中恐怕不会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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