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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朱瞻基之前被拖走时依稀记得道路,绕过几个上坡,很快便来到水牢所在的偏院。
这里只有两个护院把守,他们正兴致勃勃地扔骰子赌钱,旁边还放着汪管事赏的一坛酒。
水牢的铁栅盖门,就压在酒坛子下面。
于谦假装迷路,踏上台阶去询问伙房位置。
他没来过别业,除了汪管事没人认得他的脸。
两个护院一听是贵客的苍头,不好怠慢。
其中一个搁下骰子,要去给他带路。
于谦引着他走到偏院拐角,藏身于此的朱瞻基闪身出来,酒烙一砸,当场又干掉一个。
太子生怕水牢里的人撑不住,索性也不再掩饰,大踏步地冲进院子。
偏院只有一盏微弱的烛光,那护院看见一个同样穿着短劲装的人进来,第一反应是唤他继续赌。
朱瞻基踏进他十步范围,护院才发现那张面孔不是同伴。
他慌张起身,要去拔刀,谁知朱瞻基直接把酒烙投了出去,狠狠砸中鼻梁,鲜血四溅。
护院惨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去捂脸。
于谦趁机向前,用早拆下的偏院门闩朝他脑袋上砸去。
再文弱的书生,拿棍子砸人总是会的。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砸到第五下时,那护院终于被活活打晕过去。
于谦见他四肢不住抽搐,吓得把门闩一把扔开,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人动粗。
朱瞻基顾不上关心这位臣子的心情,他冲到铁栅盖门前,一脚踢开酒坛,发现江水在里头都快漫到顶了。
太子从护院身上搜了一圈,拎出一串钥匙,一一试过去。
可他惦记着水牢口不断上涨的水位,手指不住发抖,不得不高喊:“于谦,我不成,你来试!”
于谦并不知道水牢里的情形,所以比太子要镇定得多。
他迅速挑出正确的钥匙,伸进锁孔一扭,把铁栅盖翻开来。
于谦正要起身询问,朱瞻基已经“扑通”
一声跳进水里去,把他吓了一跳,这……是要干吗?
过不多时,朱瞻基气喘吁吁托着一个的人出来。
于谦一看,居然是吴定缘,只是昏迷不醒。
他赶紧接过去抱住,一转头,太子居然又跳下去了。
先后往返四次,太子居然从水里捞出四个人来,除了吴定缘,其他几个人都不认识。
这四个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太子斜靠在木凳旁,粗喘连连,感觉肺都要炸裂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
于谦大惑不解。
朱瞻基瘫软在地,没力气讲话,只是冲于谦比了个手势,让他取些吃食回来。
这里是偏院,几乎不会有人来,于谦便放心地留下他们歇息,自己跑出去找伙房。
汪管事早已跟伙房打过招呼,于谦便大胆索要。
在伙夫和厨婆的鄙夷下,他端着五张胡麻炊饼、一大碗烂炖肉和几个烘芋头离开,回转偏院。
那几个人已纷纷醒转过来,只是泡水泡得太久,精神还未完全恢复。
于谦蹲到太子跟前,把炊饼撕成条,蘸着肉汤递给他,悄声问,那三位是谁?
太子一口吞下饼条,三两下咽下去,这才回答道:“仪真县的船户。”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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