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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声音低低的,像是不确定要不要说出后面的话,但很快语气转为随意:“巧克力不能随便送人的。”
梁彦平看她一眼:“是吗?”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叶词深吸一口气,抿唇瞪他。
梁彦平眉目隐含些微戏谑,一种微妙的愉悦使他忍不住继续逗她:“你以为我送巧克力是什么意思?”
叶词:“你觉得我以为什么意思?”
这下换梁彦平愣住。
叶词得意,扬起嘴角偷乐。
梁彦平没再言语。
蟋蟀鸣叫不绝,观音兜与马头墙像漆黑的剪影,比黑夜的颜色更深。
叶词打量他的侧脸,视线慢慢落向胳膊,好奇道:“你怎么洗头呀?”
梁彦平抬起另一条胳膊:“我还有这只手。”
叶词说:“明天有空,我帮你洗头吧。”
“好啊。”
他应得太快,以至于叶词诧异两秒,低头琢磨,心里暗暗欢喜,过一会儿又问:“你知道沙河古村吗?坐车大概四十分钟……”
她带老外去玩,其实景色寥寥,有一条裤衩似的瀑布,还有一座宏伟却残破的古寺,几座巨大佛身稳坐正殿,无人供养,风沙拂地。
不等叶词说完,梁彦平打断:“找时间一起去转转?”
叶词又愣住,嗯一声:“好呀。”
他们聊了一路。
那天晚上梁彦平看见二楼窗户透出幽微烛火,一灯如豆,少女模糊的影子忽隐忽现,也许她准备睡了,也许还在摆弄什么东西,每夜都是如此。
这场景让他印象极深,以至于后来对窗户和灯影产生微妙的情结,容易记起喜塔镇的夏天,迷梦一样的相遇。
八月底,暑假即将结束,梁彦平返回北都上课。
他打算从镇上的火车站出发,到省会再转一趟火车直达北都,不用回津市。
叶词和外公一起送他。
月台空旷,十来个旅客拖家带口,行李繁重,烈日灼目,铁路两旁是艳丽的夹竹桃。
外公忽然想起什么:“我去买点特产,你路上带着吃,也可以送给同学。”
说着赶忙出去买东西。
叶词低头看着他的裤脚,身体无聊轻晃:“你知道我家电话吧?”
梁彦平垂眸看她头顶的璇儿:“知道。”
“会打给我么?”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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