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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急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念叨几句“喝酒误事”
,可脑海中还不断回想着杜宣缘同他说的那些话——那个随着往昔回忆一道模糊的姑娘,已然开始新的生活,这些年他不曾有成家的念头,只是因为自己对父亲的怨恨而选择跟他作对,不该将她牵扯进来的。
恍惚间,张封业觉得此时此刻,他才是真的放下些什么了。
他莫名喟叹一声,推开自己的房门,正巧撞上杜宣缘搂着一身翠色衣裙上楼。
张封业:……
他看了看杜宣缘手上的衣物,确认是裙子无疑,又把脑袋挪挪,望向神色淡然的杜宣缘。
恐怕任谁也不会想到,一墙之隔的同僚居然在客栈里“金屋藏娇”
。
杜宣缘笑道:“内子昨夜过来寻我,这身衣裳是为他准备的。”
“原来是弟妹寻来了……”
方才一脑门想歪心思的张封业下意识应和一声,掩盖自己面上的尴尬。
只是话说出口他又反应过来:不对啊,“陈仲因”
何时成婚的?
张封业这才顺藤摸瓜,想起昨晚和杜宣缘聊到他的往事,便是因为她提到一句“内子”
。
但他看向杜宣缘,支支吾吾着却没问出口,“陈仲因”
的情况他也有所耳闻,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既无父母之命、有无媒妁之言的妻子……而且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陈仲因”
前两个月才刚满十八,尚未到弱冠之年。
张封业脑海中已经开始编写“少年意气冲冠一怒,只为红颜背弃腐朽家族”
的传奇故事了,又听杜宣缘道:“她与我自幼相识,为我逗留皇城,待我不离不弃,如今我小有所得,不能负她。”
“啊,是。”
张封业讷讷应上一声。
待杜宣缘当着他的面推门回房,张封业通过半开的门户隐约瞧见房中有人起身迎她,还未看清里边的情况,房门“砰”
一声在他眼前关上。
张封业转身之时,忽然又扭头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纳闷:陈老弟大清早去给他夫人买衣裳做什么?
陈仲因果真在房中乖巧等待着。
他无处可去,他对杜宣缘的过去一无所知,即便用着她的躯壳,也像是一缕居无定所的游魂,只有他的身体像握住风筝线的手,引他逗留。
“为什么是裙子……”
起身的陈仲因看着杜宣缘臂上搭着一身轻透的衣裙嗫嚅起来。
“你自己说都行的,快去换上叫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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