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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双手乱摇,说道:“这个我可作不起主,我也不是什么管家。”
鸠摩智道:“那么尊府的管家是谁?请出来一见。”
那老人连连点头,说道:“很好,很好!
我去请管家来。”
转过身子,摇摇摆摆的走了出去,自言自语:“这个年头儿啊,世上什么坏人都有,假扮了和尚道士,便想来化缘骗人。
我老头儿什么没见过,才不上这个当呢。”
段誉哈哈一声,笑了出来。
阿碧忙向鸠摩智道:“大师父,你勿要生气,老黄伯伯是个老胡涂。
他自以为聪明,不过说话总归要得罪人。”
崔百泉拉拉过彦之的衣袖,走到一旁,低声道:“这贼秃自称是慕容家的朋友,但这儿明明没将他当贵客看待。
咱们且别莽撞,瞧个明白再说。”
过彦之道:“是!”
两个回归原座。
但过彦之本来所坐的那只竹椅已给他自己打碎,变成了无处可坐。
阿碧将自己的椅子端着送过去,微笑道:“过大爷,请坐!”
过彦之点了点头,心想:“我纵能将慕容氏一家杀得干干净净,这个小丫头也得饶了。”
段誉当那老仆进来之时,隐隐约约觉得有件事十分别扭,显得非常不对,但什么事情不对,却全然说不上来。
他仔细打量这小厅中的陈设家俱,庭中花木,壁上书画,再瞧阿碧、鸠摩智、崔百泉、过彦之四人,什么特异之处都没见,心中却越来越觉异样。
过了半晌,只听得脚步声响,内堂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瘦子,脸色焦黄,亥页下留一丛山羊短须,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身上衣着颇为讲究,左手小指戴一枚汉玉斑指,看来便是慕容府中的管家了。
这瘦子向鸠摩智等行礼,说道:“小人孙三拜见各位。
大师父,你老人家要到我们老爷墓前去拜祭,我们实在感激之至。
可是公子爷出门去了,没人还礼,太也不够恭敬。
待公子爷回来,小人定将大师父这番心意转告便是……”
他说到这里,段誉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心中一动:“奇怪,奇怪。”
当先前那老仆来到小厅,段誉便闻到一阵幽雅的香气。
这香气依稀与木婉清身上的体香有些相似,虽然颇为不同,然而总之是女儿之香。
起初段誉还道这香气自阿碧身上,也不以为意,可是那老仆一走出厅堂,这股香气就此消失,待那自称为孙三的管家走进厅来,段誉又闻到了这股香气,这才领会到,先前自己所以大觉别扭,原来是为了在一个**十岁老公公的身上,闻到了十七八岁小姑娘的体香,寻思:“莫非后堂种植了什么奇花异卉,有谁从后堂出来,身上便带有幽香?要不然那老仆和这瘦子都是女子扮的。”
这香气虽令段誉起疑,其实气息极淡极微,鸠摩智等三人半点也没察觉。
段誉所以能够辨认,只因他曾与木婉清在石室中经历了一段奇险的时刻,这淡淡的处*女幽香,旁人丝毫不觉,于他却是铭心刻骨,比什么麝香、檀香、花香还更强烈得多。
鸠摩智内功虽然深厚,但一生严守色戒,红颜绿鬓,在他眼中只是白骨骷髅,香粉胭脂,于他鼻端直同脓血秽臭,浑不知男人女子体气之有异。
段誉虽然疑心孙三是女子所扮,但瞧来瞧去,委实无半点破绽,此人不但神情举止全是男人,而且形貌声音亦无丝毫女态。
忽然想起:“女子要扮男人,这喉结须假装不来。”
凝目向孙三喉间瞧去,只见他山羊胡子垂将下来,刚好挡住了喉头。
段誉站起身来,假意观赏壁上的字画,走到孙三侧面,斜目偷睨,但见他喉头毫无突起之状,又见他胸间饱满,虽不能就此说是女子,但这样精瘦的一个男人,胸间决不会如此肌肉丰隆。
段誉觉了这个秘密,甚觉有趣,心想:“好戏还多着呢,且瞧她怎生做下去。”
鸠摩智叹道:“我和你家老爷当年在川边相识,谈论武功,彼此佩服,结成了好友。
没想到天妒奇才,似我这等庸碌之辈,兀自在世上偷生,你家老爷却遽赴西方极乐。
我从吐蕃国来到中土,只不过为了故友情重,要去他墓前一拜,有没有人还礼,那又打什么紧?相烦管家领路便是。”
孙三皱起眉头,显得十分为难,说道:“这个……这………”
鸠摩智道:“不知这中间有何为难之处,倒要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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