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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没有特意做过隔音,能很清晰地听到里头逐渐响起来愈发粗重的呼吸声,甚至渐渐开始颤抖,到最后模糊地揉进去两声哀哀的哭声。
我抬手敲门,声音抬高,“妈?”
“砰”
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门上。
我被面前的木门的震颤和巨响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不对,柳坊发病了,我顾不得许多,伸手去拧门把手,果然锁上了。
柳坊知道自己有时候会发病,晚上回了房间之后第一时间就是上锁。
我拍了两下门,“妈!
妈!
柳坊!”
“别过来!
你别过来,你还想怎么样?”
她上一次犯病没有这次清醒,只说了几句模糊的胡话,更像是被梦魇住。
而这次更像幻觉,可能是把我当成了其他人,我只能再次对着房间里面喊,“妈,开门!
我是陈礼!”
但里头的哭声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女人尖利的叫声敲着耳膜,空气好像都被拧成细细的线,勒着我的脖子。
我不再拍门,静静听里头的动静。
“别靠过来,求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我用嘴帮你,我用什么都行,只要别……求求你了我求求你真的不行!”
“畜生!
畜生!
!
!
我肯定会杀了你!
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的,你……你不得好死!
!
!”
这时候的夜合该是寂静无声的,又是冬天,比盛夏少了许多虫鸣,仿若再嘈杂的心事也能被一层落雪严严实实地盖住。
我耳边不消停,眼前便时时闪过柳坊的眼睛,那双放在别的漂亮女人身上应该时刻含情的眼睛。
柳坊的眼睛很漂亮,她人大多时候是优雅而温柔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往下弯,但是无神。
我以前总觉得柳坊的眼睛会下雨,觉得那里头盛着很多叫她只能当一个任人欺负的哑巴的秘密。
我只当她是非观念和常人不同,从不觉得自己当了小三又什么错处,天生是个反派的料。
反派再怎么可怜也只会让人心生厌恶,心里想着别洗白了,管她有什么伤心事都不再分她些许同情。
但我为什么从来也没想过?
我从来都没想过柳坊可能是被强奸的。
她总是说自己是女人,是母亲,用绝望又哀恸的眼神看我,这些话都是有意义的,都是她在求救。
我怎么从来没听明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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