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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陈南树从打盹中惊醒,他刚才睡着了,没听清季晏棠说的话。
季晏棠就又重复了一遍,陈南树摸不着头脑,“那是怎么摔的呢?就算是自己摔的,总不至于一个人跑那么远去,还没有家人找。”
季晏棠用手指抠着陈南树衣服上的补丁,黑色的线头被他用指甲一点点勾出来,原本缝合严实的地方就又见了肉。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那天天已经很晚了,季成决似乎是开车抄了近道,车子驶离城市,渐渐高楼大厦褪去,周围是一片荒郊野地。
在他出言不逊羞辱了季成决后,季成决停下车,那是他第一次在季成决的脸上看见那样恐怖的表情。
那一刻他甚至在想,季成决会不会杀了他。
季晏棠从小嚣张跋扈惯了,第一次品尝到一点害怕的滋味。
“你要干什么?”
季晏棠梗着脖子问道。
季成决顶了顶腮帮,像是在强行咽下心中的邪火,他咬牙切齿道:“下车。”
季晏棠不是傻子,天这么黑,还是在郊区,他又不认路,现在下车岂不是找罪受。
于是他说:“不下。”
季成决按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盘根交错,“我说,让你下车。”
季晏棠咽了口唾沫,他那时候还只是个初中生,个子还不到季成决的下巴,轻易就让季成决吓住了。
季成决眼神不善,仿佛凶恶的野兽,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他撕碎。
忽然,季成决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他绕到季晏棠的那面拉开车门,一把揪住季晏棠的衣领把人从车上揪了下来。
“放开我!
你松手!”
季晏棠拼命挣扎,最后被季成决重重摔在了地上。
地上的沙土被掀的扬起,把季晏棠的白裤子都蹭脏了。
季成决没有片刻停留,而是径直越过季晏棠重新回到车上。
荒郊野岭的地方,四周都静悄悄的,远远有狗吠声传来,听的季晏棠心里发凉,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
脚踝似乎是扭到了,连着皮肉都火辣辣的疼,但季晏棠也顾不上那些,他跌跌撞撞朝车子的方向跑,眼看就要摸到门把手,车子却发出轰隆的声音,卷起沙土绝尘而去。
“季成决!
你大爷的!”
季晏棠怔愣片刻怒骂道。
狗叫声更重,听起来就跟狼嚎一样,季晏棠忍不住自己吓自己,闭上眼全是以前和朋友看的鬼片,他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季成决的车子还隐约可见,这个时候的季晏棠觉得脸皮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想先和季成决服个软,等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再说。
季晏棠边打电话给季成决边加快速度朝车子的方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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