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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斜如旧飘逸宁人,但此刻刘栩只要想到祁聿倏然冰冷异常的神色,便看不上眼陆斜一眼。
这句话出,陆斜明白自己在司礼监是被孤立的状态。
无人相迎、无人期盼、无人撑腰......
这倒是不妨事。
他抖抖职袍,余光只往经厂门前追了眼,喟叹见不着那道身影。
门前两位看见陆斜这位‘死而复生’的熟人、以及他身上职袍,短短惊愕一息便交换了个眼色。
心照不宣的明白祁聿怎么了。
陆斜空降成司礼监随堂,该他上桌用膳议事。
刘栩将人赶下桌子:“祁聿何时准你上桌你再上,站着用。”
陆斜应声‘是’,捧着碗站到少监、掌司间用膳。
早议所有人上桌,他站开在门前,手上一叠文书不好翻、也不好记事务,一顿手忙脚乱的怪相裸。
呈在人眼下。
早议结束,外头上个人急急附刘栩耳畔道两句。
他眉心紧拧,狠狠杀了陆斜眼:“你这几日别议事了,跪经厂门前。”
跪几时、几时起全都没说,那便是跪死在门前。
刘栩脚下速速朝外,一路忧心如焚让李卜山扶到更鼓房值院子。
他撇下李卜山自己进院,到门前虚掌一推,本坏掉的门此刻纹丝不动挂门框上。
屋内瓷脆跌碎声响,刘栩门外轻喝:“你作什么熬了大夜不用早膳便这般饮酒,你开门!”
里头除了毫无节奏粗息再无其它。
他紧着心口又敲阵门,里头依旧不见祁聿应声。
直到送内阁批的折子返回司礼监要老祖宗做主,刘栩才再三忧心的将今日事务尽数甩给陈诉。
数年前就因这间屋子无窗才择中这间,今日也因无窗狠狠焦了番心。
刘栩只好门外作哄:“你用些膳再喝,自己什么身子不清楚。
出来听见没有,再不应声,我就替你杀了他。”
话音下翻戾,并未作假。
祁聿环紧膝头,朦胧睁眼四瞧屋内尘土,屈指顶顶额角:“我睡一觉就好,睡一觉就好......”
“你,滚吧。”
多少年多少事,她睡一觉就能好。
没什么是过不去、应付不了的,什么都能过去、什么都能应付。
她——无所不能。
摸一壶再仰一口,昏昏沉沉撑着床板起身,‘哐’的一声砸床上,尘土飞掩口鼻,她呛了几声便浑然睡去。
祁聿揪紧心口衣裳细声喃喃:“还好,还好我不知道你二十岁是什么样子。
那人应该不像你了,应该不像了。”
祁聿阖目,脑中陷入茫白再无世事。
如果陆斜还像,那他回来真是罪该万死,她杀多少次都解不了恨。
索性自己对此无知,便能将两人分割......她不停劝说自己,四年前她已经送那人出宫了,亲手送出去了。
他不会喜欢此地,更不愿回来。
他会岁岁逢春,会天高海阔过得自由自在。
回来的不是他,一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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