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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观棋却大为不解:“既然知道,为何不将其去除?鹿王本源已失去,它若再这般消耗,没等到化魔便会陨落消散,或者令其沉睡也好过眼下这般无尽消耗。
再者,神兽入魔,于它而言或许比死去还要痛苦。”
烛沙沉默不语。
他说的这些,她如何不知?
可她如今什么也做不了。
她不是战修,她的一身修为功法,也只能为守护而驱使。
鸣生受损后,她仅有的手段——就连金沙原的防护大阵都已经摇摇欲坠。
还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江别弦此时开口,叹道∶“我们如何不知应该第一时间让鸣生沉睡,可鸣生与烛沙同源而生,鸣生若是沉睡,烛沙亦会长眠。
金沙原修士如今都因罗帐失踪而人心惶惶,若是烛沙也随之长眠,那鸣沙窟乃至整个金沙原都会陷入混乱。”
金沙原虽然环境恶劣,但修炼资源却尤为丰沃,尤其中心地带的穷古窟。
但穷古窟除了资源优渥之外,更是无常沙暴的盘旋之地。
在那地下,曾有过一个古修真国的皇城遗址,古国先烈尽数埋葬于此,陪葬着无数天材地宝,神兵宝器,是无数修士宁愿豁出性命也要粘染一二的存在。
若是烛沙长眠,周边仙门宗族或是修真国必然大肆侵入。
到那时,遭殃的还是金沙原的低阶修士和普通凡人。
且金沙原上只有鸣沙,长乐和穷古三窟能称得上大宗门,而穷古还一直处于沙暴之心,负责镇压沙海中的无常沙暴。
穷古窟的核心弟子几乎都是鸣沙和长乐窟的优秀弟子,若是穷古也受了波及,又无神女镇压,那么,无常沙暴便会在金沙原上昼夜蔓延。
到那时,只怕整个入云西洲及其周边疆域都将再起一场难以预料的天灾。
虽说这世界本就从无和平。
你强我让,你弱我抢,从来如此。
但生灵既然共生于此,便不该互相折磨。
可若来日强敌入侵,仅仅靠他们这三窟内门弟子和长老前辈,也实在撑不了太久。
况且,就算眼下不提这些外忧,但凡真到了烛沙随鸣生长眠的那一刻,内患罗帐肯定会比其他外敌来得更快。
想到此,江别弦就忍不住叹息,道∶“鹿王曾许子民无忧,但如今罗帐掌握着鹿王灯,就能利用子民数千年的信仰而夺取他们的性命,而鹿王灯又只有烛沙才可压制一二,是以……没有办法,金沙原如今正是需要烛沙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出罗帐,取回鹿王灯归位,只有这样,烛沙才能安稳长眠以助鸣生恢复。”
可惜鸣沙窟万里黄沙,罗帐又擅长隐匿气息……
江别弦摇头,余下的话已是不忍再出口。
他们好像走进了一个必死的局。
百年前,他与烛沙,对罗帐生出的恻隐之心,就像一个笑话。
仿佛无形中有一只拨弄命运的手,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变得越来越严重,却无能为力。
徐观棋只是外来者,自是不知其中利害,闻言也不由沉默下来。
想了想,他还是将前辈所说的缓和之法告知,请信众向神女与鹿王祈愿。
毕竟这世上多的是王朝更替,宗门易主的事情。
沧海桑田于修士而言,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徐观棋虽然很想做点什么,但在目前看来,他的修为,于迫切需要鹿王灯的金沙原而言,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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