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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咕嘟、咕嘟、咕嘟的连喝了三口冰水,大叫:“啊哟,我……我不……咕嘟……咕嘟……我……咕嘟……”
正惊惶间,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急忙闭嘴,以鼻呼吸,吸气时只觉胸口气闷无比。
原来这冰库密不通风,棉花烧了半天,外面无新气进来,燃烧不畅,火头自熄。
虚竹和童姥呼吸艰难,反是李秋水正在运使“龟息功”
,并无知觉。
火头虽熄,冰水仍不断流下。
虚竹但觉冰水淹过了嘴唇,淹过了人中,渐渐浸及鼻孔,只想:“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而童姥与李秋水的内力仍是分从左右不停攻到。
虚竹只觉窒闷异常,内息奔腾,似乎五脏六腑都易了位,冰水离鼻孔也已只一线,再上涨得几分,便无法吸气了,苦在穴道被封,头颈要抬上一抬也是不能。
但说也奇怪,过了良久,冰水竟不再上涨,一时也想不到棉花之火既熄,冰块便不再融。
又过一会,只觉人中有些刺痛,跟着刺痛渐渐传到下颏,再到头颈。
原来三层冰窖中堆满冰块,极是寒冷,冰水流下之后,又慢慢凝结成冰,竟将三人都冻结在冰中了。
坚冰凝结,童姥和李秋水的内力就此隔绝,不能再传到虚竹身上,但二人十分之九的真气内力,却也因此而尽数封在虚竹体内,彼此鼓荡冲突,越来越猛烈。
虚竹只觉全身皮肤似乎都要爆裂开来,虽在坚冰之内,仍是炙热不堪。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间全身一震,两股热气竟和体内原有的真气合而为一,不经引导,自行在各处经脉穴道中迅无比的奔绕起来。
原来童姥和李秋水的真气相持不下,又无处宣泄,终于和无崖子传给他的内力归并。
三人的内力源出一门,性质无异,极易融合,合三为一之后,力道沛然不可复御,所到之处,被封的穴道立时冲开。
顷刻之间,虚竹只觉全身舒畅,双手轻轻一振,喀喇喇一阵响,结在身旁的坚冰立时崩裂,心想:“不知师伯、师叔二人性命如何,须得先将她们救了出去。”
伸手去摸时,触手处冰凉坚硬,二人都已结在冰中。
他心中惊惶,不及细想,一手一个,将二人连冰带人的提了起来,走到第一层冰窖中,推开两重木门,只觉一阵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只吸得一口气,便说不出的受用。
门外明月在天,花影铺地,却是深夜时分。
他心头一喜:“黑暗中闯出皇宫,可就容易得多了。”
提着两团冰块,奔向墙边,提气一跃,突然间身子冉冉向上升去,高过墙头丈余,升势兀自不止。
虚竹不知体内真气竟有如许妙用,只怕越升越高,“啊”
的一声叫了出来。
四名御前护卫正在这一带宫墙外巡查,听到人声,急忙奔来察看,但见两块大水晶夹着一团灰影越墙而出,实不知是什么怪物。
四人惊得呆了,只见三个怪物一晃,便没入了宫墙外的树林中,四人吆喝着追去,哪里还有踪影?四人疑神疑鬼,争执不休,有的说是山精,有的说是花妖。
虚竹一出皇宫,迈开大步急奔,脚下是青石板大路,两旁密密层层的尽是屋子。
他不敢停留,只是向西疾冲。
奔了一会,到了城墙脚下,他又是一提气便上了城头,翻城而过,城头上守卒只眼睛一花,什么东西也没看见。
虚竹直奔到离城十余里的荒郊,四下更无房屋,才停了脚步,将两团冰块放下,心道:“须得尽早除去她二人身外的冰块。”
寻到一处小溪,将两团冰块浸在溪水之中。
月光下见童姥的口鼻露在冰块之外,只是双目紧闭,也不知她是死是活。
眼见两团冰块上的碎冰一片片随水流开,虚竹又抓又剥,将二人身外坚冰除去,然后将二人从溪中提出,摸一摸各人额头,居然各有微温,当下将二人远远放开,生怕她们醒转后又再厮拚。
忙了半日,天色渐明,当即坐下休息。
待得东方朝阳升起,树顶雀鸟喧噪,只听得北边树下的童姥“咦”
的一声,南边树下李秋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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