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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清道:“啊!
原来这姓阮的女人骗了咱们。”
秦红棉道:“是啊,她又怎肯让这负心汉子跟咱们见面?”
木婉清道:“爹爹没良心,妈,你也不用见他了。”
秦红棉半晌不语,隔了一会,才道:“我想瞧瞧他,只是不想他见到我。
隔了这许多日子,他老了,你好也老了。”
这几句话说得很是平淡,但话中自蕴深情。
木婉清道:“好吧!”
声音十分凄苦。
她与段誉分手以来,思念之情与日俱增,但明知是必无了局的相思,在母亲面前却还不敢流露半点心事。
秦红棉道:“咱们只须守在这里,料想你爹爹不久就会到来。”
说着便拨开长草,隐身其中。
木婉清跟着躲在一株树后。
淡淡星光之下,萧峰见到秦红棉苍白的脸上泛着微红,显是甚为激动,心道:“情之累人,一至于斯。”
但随即便又想到了阿朱,胸口不由得一阵酸楚。
过不多时,来路上传来奔行迅捷的脚步之声,萧峰心道:“这人不是段正淳,多半是他的部属。”
果然那人奔到近处,认出是那个在桥上画倒画的朱丹臣。
阮星竹听到了脚步声,却分辨不出,一心只道是段正淳,叫道:“段郎,段郎!”
快步迎出。
阿紫跟了出来。
朱丹臣一躬到地,说道:“主公命属下前来禀报,他身有急事,今日不能回来了。”
阮星竹一怔,问道:“什么急事?什么时候回来?”
朱丹臣道:“这事与姑苏慕容家有关,好像是现了慕容公子的行踪。
主公万里北来,为的便是寻找此人。
主公言道:只待他大事一了,便来小镜湖畔相聚,请夫人不用挂怀。”
阮星竹泪凝于眶,哽咽道:“他总是说即刻便回,每一次都是三年、五年也不见人面。
好容易盼得他来了,又……”
朱丹臣于阿紫气死褚万里一事,极是悲愤,段正淳的话既已传到,便不愿多所逗留,微一躬身,掉头便行,自始至终没向阿紫瞧上一眼。
阮星竹待他走远,低声向阿紫道:“你轻功比我好得多,快消消跟着他,在道上给我留下记认,我随后便来。”
阿紫抿嘴笑道:“你叫我追爹爹,有什么奖赏?”
阮星竹道:“妈有什么东西,全都是你的,还要什么奖赏?”
阿紫道:“好吧,我在墙角上写个‘段’字,再画个箭头,你便知道了。”
阮星竹搂着她肩头,喜道:“乖孩子!”
阿紫笑道:“痴心妈妈!”
拔起身子,追赶朱丹臣而去。
阮星竹在小镜湖畔消立半晌,这才沿着小径走去。
她一走远,秦红棉母女便分别现身,两人打了个手势力,蹑足跟随在后。
萧峰心道:“阿紫既在沿途做下记认,要找段正淳可容易不过了。”
走了几步,蓦地在月光下见到自己映在湖中的倒影,凄凄冷冷,甚是孤单,心中一酸,便欲回向我行我素林,到阿朱墓前再去坐上一会,但只一沉吟间,豪气陡生,手出一掌,劲风到处,击得湖水四散飞溅,湖中影子也散成了一团碎片。
一声长啸,大踏步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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