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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信前日鬼祭,祝叶给梁桉喂的仙药真的是单纯的酒。”
文侪见戚檐转了转眼珠,旋即又笑了起来。
“文大哥,来搭把手,咱们把这些酒缸的盖都掀了。”
“……先说你要做什么。”
“我想看看祝叶那起死复生的仙药究竟是什么,我当时找机会去瞅了眼——黑的,有酒香。
无论如何,我得先看到那玩意才能放心。”
那戚檐的念头多少有些一时兴起的意味,可文侪清楚那小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脾性,只得无可奈何地给那人投去个幽怨的眼神。
他一行行地开盖,没见着一个内里盛了黑色的酒液。
直至他停在第一排的最后一口缸前——它被摆在角落,个头比先前文侪看到的那些还要大上一圈。
他只不过是站在那缸前,便嗅到了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像极了城中村路边常见的死老鼠味儿。
实话说,那口缸足已容下一个成年人,倘若里头正有一个蜷缩着腿脚的,亦或者被砍断手脚的人在瞪眼瞧他……
唉,那又算啥?
自打死了后,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文侪一鼓作气掀开了木盖——
一缸乌黑如绸的酒浆蓦地出现在眼前,随之涌出的发腻浓香更是呛得他咳嗽难止。
这酒香的传播速度也是一绝,远远便叫那埋头嗅酒,嗅得快辨不清气味的戚檐猛然仰起脑袋:“这味对了。”
戚檐小跑而来,只蹲下身,看了那酒缸上写的名字——高升酒[编号:017]。
他俩其实也不大知道将那酒名与编号都记下来能顶什么用,但二人还是将短短几个字抄了,也背了。
***
看完酒,戚檐又莫名其妙把酒窖的门敲了敲,啧啧称赞:“这门还挺结实。”
文侪问他无缘无故夸什么门,戚檐说他要在这里待一阵子理理思绪,希望那三只招人厌的鬼东西别来搅他安宁。
他说罢拉来张板凳,挨着巨大的白酒缸坐下,铅笔在下一秒点在了那张发潮发软的委托单一角。
——【壹、新房客吃了他杀过人的父亲,可是这事好像只有我在意。
】
戚檐说:“咱们入梦以来,这旅店里头新入住的客人毋庸置疑只有梁桉一人,新房客自然指的是他。
不过,梁桉是怪物,他爸却不知是不是。
在这阴梦里,怪物吃怪物,或是怪物吃人都不稀奇。
可在现实社会里头,人吃人可非一般的奇怪,这谜题显然是比喻。”
戚檐说到此处,在委托单的第一个谜题处画下几个潦草的圆圈。
“然而,这谜题的后半句强调了只有‘我”
,也就是钱柏,在意那件事。
诚然,在阴梦当中,‘我’是人,与那些个怪物难以合流实属正常;可是在阴梦之外,那些个有名有姓的怪物也该是人,可他们也都不觉得梁桉吃父这一举动奇怪,说明这事件的原意所指并非一件违背社会公德的事。”
文侪掏出他那笔记本,边记边点头,说:“这道先跳过吧,目前咱们手上的线索仅能支撑你我解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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