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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兰薇平静道,“除了那几个死在她手里的以外,本宫该是最恨她的人了——她害过安玉,单凭这一条,本宫就没那个多余的善心饶她。”
“可是您……”
“哦,你说的是饶过了她一命。”
席兰薇淡一笑,“婕妤入宫这几年,从来没去冷宫看过吧?”
白婕妤怔然摇头。
“但本宫去过。”
她抿着笑意,回想着那几次去冷宫的场景,“本宫觉得与其要她的命,不如让她在里面生不如死。
她欠了那么多条人命,用她自己根本还不起,还不如让她慢慢熬着。”
觑一眼白婕妤仍有些苍白的神色,席兰薇一笑,复又道:“原是想得好好的,可婕妤你非要横插一脚。
那么……罢了,本宫顺你的意,求陛下赐她一死就是。
反正她于陛下、于本宫都已无关痛痒,能换婕妤你舒心也很好。”
端详着白婕妤面上倏然升起的喜色,席兰薇颔了颔:“但是,你得救秋白。”
下午,六宫皆听了口谕,今晚昏定免了,这不是什么大事。
而后又听说惠妃夫人去了宣室殿,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不去才奇怪。
再之后,听闻白婕妤也去宣室殿拜见了,这倒引得众人生了点好奇。
一刻后,后续的事情传遍了六宫,说白婕妤在宣室殿前长跪不起,正谢罪呢。
……她谢什么罪?这避世已久的人,六宫提起她都是四个字——明哲保身。
她能犯什么错?
待得打听到她所谢的罪,众人意外得简直想去冷宫看看,是不是张氏自尽了、附了白氏的体。
……前几日惠妃宫里的飞蝗是她放的?
彼时,席兰薇正在宣室殿里修着自己的指甲。
修长的指甲修起来破要费些工夫,也算得个消磨时光的好法子。
小小的锉子磨得很快,磨出的白色粉末散落下来,一会儿就是一片。
“……”
霍祁沉着脸把方才搁在案边、此时恰好在她手底下的奏章拿了起来,把上面的粉末抖了个干净,打量着她,不咸不淡道,“夫人,你究竟如何想?”
“什么?”
她手上的锉子一顿,想了一想,说,“就是……方才那么想的。
臣妾原觉得留张氏一命才算让她罪有应得,但现在能赐死她换白婕妤舒心,也挺好的。”
“哦。”
霍祁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继续磨指甲、以致于被粉末落出一片白的案桌上,指了指殿外,又道,“那这个呢?”
席兰薇抬头也往外看了看,悠哉哉地说:“且让她再跪一刻吧。”
霍祁便也不再多管,也能理解她为何如此不快。
秋白、清和外加小霜,是她一直看得极重的人。
就连秋白当真背叛她的时候,她都没有要秋白的命,此时反被别人拿来设局,自然心里不痛快。
再者,不提秋白,就是单说被人摆弄其中、提心吊胆好几日连带着寝食难安……也就不能要求她完全不跟白婕妤计较。
“陛下别觉得臣妾小气。”
席兰薇目光全在指甲上,一壁认真修着一壁道,“陛下让臣妾协理六宫,臣妾得压得住人不是?再说,臣妾又是自己打算专宠的人,做不到像张氏从前那样时常跟陛下推举旁人、让六宫觉得臣妾贤惠大度。”
宫中嫔妃吃穿不缺,真要收买人心也就只能拿圣宠才算收得实在——她不打算行这一条,要压住六宫,就只剩“手腕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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