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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芳一听,铲子在锅里使劲捣了捣:“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
她跟魏平说:“你给婶子盯好了!
温家要是再来人,你帮婶子往死里打!”
魏平:“得嘞!
我去喊我爸吃饭。”
陶芳对温稚说:“回屋洗手,我们一会吃饭。”
温稚眼窝热乎乎的:“谢谢妈。”
陶芳:“一家人谢什么谢,你不用怕,有啥事有明洲和平子呢。”
天麻麻黑时,家家户户亮起了灯。
陈家的四方桌上坐了五个人,陶芳和魏德面对面坐着,魏平和陈明洲坐一张凳子,温稚坐在他们对面,桌上摆着一盘卤肉和白菜粉条炖肉,还有一盘凉拌黄瓜和一叠花生。
魏平站起身,先给魏德倒了一杯酒,再给陈明洲倒一杯,最后给自己倒。
这酒是他和明洲哥从乡下回来的时候,公社队长给的高粱酒,酒香醇厚,喝下去从嗓子眼到胃里都是余香。
陶芳端起搪瓷缸:“我今天就以水代酒,和你们几个干一杯。”
魏平吃了口卤肉,问道:“婶儿,你还没说今天是啥好日子。”
陶芳看向坐在旁边的温稚,握住她的手说道:“打今儿起,温稚实实在在就是我陈家的人了,我今晚做这顿好饭好菜,就是欢迎我儿媳妇回家的。”
她对陈明洲和魏平说:“以后你们可得护好我儿媳妇,可别再让人欺负了,也别让其他人觉得我们陈家两个寡妇好欺负!”
魏德看了眼陶芳,见她说这句话时语气都哽咽了一下。
魏平站起身,一口干了一杯酒,说道:“婶儿,你放心,我魏平别的本事没有,打架一把好手,谁要是敢欺负你们,我第一个不饶他!”
陈明洲站起身,端起酒杯隔空和陶芳碰了下,又垂眸看了眼双手捧着搪瓷杯的温稚,她低着头,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交错的剪影,整个人有些太过于安静了。
男人身躯前倾了几分,手中的酒杯在温稚搪瓷缸上轻轻碰了下。
温稚抬头,便见陈明洲对她和婆婆说:“家里有任何事都有我扛着,你们不用担心。”
陈明洲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
陶芳高兴的应了一声,坐下给温稚夹肉,让她多吃点,温稚埋头吃饭,眼眶像是被火烫了下,控制不住的落泪,一滴接一滴的落在碗里。
只有在陈家,她才能享受被关心的感觉。
也只有在陈家,她不用等弟弟们吃完了才能动筷子。
陈明洲和魏平魏叔说厂子里的事,他抬头喝酒时,垂下的眸瞥了眼对面都快把脑袋埋在碗里的温稚,碗沿外边还淌下两滴水渍。
晚饭结束,魏家父子两在家里又坐了一会才走。
魏平喝醉了,被魏叔和陈明洲送回家,温稚端着锅碗去了水房,这个点楼道里的人都吃完饭在家里待着,水房里没人。
温稚打开水龙头,看着锅里漂浮的油花渐渐出神,忽然间一道高大的黑影覆盖在她身上,伴随着一股高粱酒的味道侵袭而来,男人拧了几下关掉水龙头,低头看了眼发呆的温稚:“在想什么?”
许是今晚喝酒的缘故,陈明洲的声音多了几分惑人的磁性。
温稚轻轻摇头:“没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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