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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命三（第1页）

“那她欠你什么？”

她在送我珍珠之前，城内有户家境不错的人家，夫妇二人长期不孕，想收养一个小姑娘养老，她们挑中了我。”

高辛玉静静听着。

孙朝暮悲伤溢出：“她偷偷告诉夫妇二人，我自娘胎起带有不治之症，不是长命之人。”

“她自己离不开这个家，也不想让我离开。”

孙朝暮深吸一口气：“你看，我们都是自私之人。”

高辛玉想起孙朝露的脸，渐渐和眼前的孙朝暮重合，她们姐妹之间是有些相似的，血缘上的羁绊让彼此相依，利己的行为又让彼此相离。

高辛玉终究是不忍：“或许那户人家带你回家后会搓磨你，又或许那户人家在收养你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会弃养你。”

高辛玉诉说多种可能性，最终总结一句，“也许她是为你好。”

“为我好？”

孙朝暮痛苦地说，“正因为我怕她真是为我好，所以在我亲耳听到她毁我名声时，我并没有为我自己辩解。”

“你知道吗？姐妹一场，我理解她可能有苦衷，哪怕是一个自私的理由，她也总该给我一个解释，可她没有，始终没有。”

孙朝暮怅然若失：“这些年我总是会幻想，我去了之后会过上好日子，这种日复一日的幻想中让我对她的恨意加深……后来，她被王家买走后，我们再没有见过。”

她们之间的憎恨，或许有误会，或许有隐情，但时隔多年，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再没有相见的她们，早已错过最佳的和好时机。

高辛玉听罢心里也生出惆怅，她在小说里是个女主，却没有自己故事线，她的一生都围绕着李慕知发展，她只有一个朋友，在那个朋友出嫁后，两人再没有联系，作者没有提及，高辛玉似乎也将她忘了。

现在在作者没有写到的角落，一些所谓到配角和路人也有属于自己的故事，那些没有写于人前不够厚重的故事，静静地存在于世界的某个角落。

高辛玉不知作何反应，对于孙氏姐妹而言，爱恨似乎都不纯粹，可道歉和原谅又难以说出口。

她们就这样错过了，生不见，死别离。

“她死的时候痛苦吗？”

孙朝暮问。

“不痛苦。”

其实高辛玉并没有看见孙朝露的死前模样，她只是顺孙朝暮的心意说罢了。

孙朝暮知道孙朝露肯定是死了，但她不知道孙朝露是被宿斐杀的，不过高辛玉也不会有没必要的内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孙朝露作为毒娘子，死在她手里无辜的妖或人又何其多，如果不是高辛玉有女主光环，不是她会母亲留下的种种禁术，那日死的人一定会是高辛玉。

“我恨她，可我又忍不住透着你的脸看她。”

孙朝暮终于绷不住，她放声大哭。

她用最恶毒的话诅咒自己最亲近之人，哪怕是那日听到姐姐的死讯，也开怀大笑，有一种得逞的欣喜。

可真的是这样吗？

孙朝暮哭着哭着靠近高辛玉，高辛玉只好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她的背，人的情感真的难以评判。

不过，高辛玉不合时宜地想起宿斐，她死后宿斐会有人为她哭吗？

逃跑的宿斐跑了三天才躲开王衡的追踪，此刻他正筋疲力尽地躺在溪边。

如果没有孙朝露，他可能早就找到高辛玉了，哪能天天跟她躲来躲去，现在好了，孙朝露给还他开了个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