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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当她在预言的折磨中缓缓跪坐下去之后,这景象就已经成真了。
但这个可笑的情景倒也没维持多久。
藤丸立香的一声颤抖的叹息在一分二十四秒之后打破了舰桥中令人不安的沉默。
“这次有多久?”
她松开那根可怜的,已经被不属于她但是属于原体的力量捏得变形的栏杆,虚弱地向空气问。
随后立刻,西吉斯蒙德便在她身后报告了准确的时间。
“但我感觉至少过了三个小时。”
藤丸立香苦笑着说。
原本游荡在外围的一些凡人仆役聚拢过来,端着毛巾和温水前来为冷汗涔涔的第八军团长整理仪容。
与此同时,一点微妙的疑惑在康拉德·科兹脑海里闪过:这症状与他自己作时相比太轻微了些。
他当年在那些预示了未来的糟糕幻象中挣扎时总是需要清空房间内除了他自己之外的所有人,然后花上几个小时在那些令人癫狂的景象里浮浮沉沉,最后清醒过来时,总会现四周被他在无意识间弄得像是台风过境般一团糟——这就是为什么他必须得在作时独处。
不仅是原体的自尊要求他这么做,还因为如若不然,他就会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变成一个杀人犯。
而类似的事情确实生过,那或许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康拉德·科兹强行把自己逸散的思维拽回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构建这个幻境的帝皇给那个凡人女孩吹了黑哨,还是她自己确实有什么别样的应对预言幻象的技巧。
在他就这个线索明显不够用的问题思考出个所以然之前,仆役们已经散去,藤丸立香重新站起了身,差不多从那些残酷的预言中恢复了过来。
“这一次您看见什么?”
西吉斯蒙德轻声问。
这不奇怪。
康拉德·科兹冷酷地想。
看不见未来的人大多对未来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过去他每次从那些绝望可怖的幻象里挣脱出来时,他的赛维塔也喜欢问他类似的问题。
“老样子。”
藤丸立香看起来也很习惯在每次作后被询问类似的事情了,甚至于她可能回答过许多次同样的问题,“诺斯特拉莫的毁灭,战火焚天的银河,还有……一些仅是说出口就称得上是亵渎的事情。
没什么特别新鲜的。”
或许放在其他时间里,午夜的子嗣会从藤丸立香模糊不清的概括中抓到一些别的关键词,但在此时此刻,赛维塔只是轻声重复了其中最不重要的那个短句:“您看到诺斯特拉莫的毁灭。”
“不是第一次。”
藤丸立香坦然地承认,“但那是‘将来可能会生’的事情。
现在,诺斯特拉莫还好好的呢。”
“但您的预言总是准确的,不管它们到底有多糟糕。”
赛维塔在这场对话中全程戴着头盔,但康拉德·科兹依然能从他的身上闻到一些被尽力掩盖的决绝的绝望,“如果诺斯特拉莫注定将会毁灭,那么不如就让我们这些罪人来审判这颗不断孕育罪恶的星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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