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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凌洄也跪了下来,拱手道:“阿耶生我们兄弟,战场上纵然马革裹尸,我们没有半句怨言。
长兄有功于社稷,谦恭仁惠,军中无人不晓,愿阿耶无惑谗言,不令长兄蒙尘,就是对儿等的顾念了。”
手上的证词滚烫,圣上垂眼看了良久,颤声道:“竟有这样的事……”
凌溯略沉默了下,复又道:“一个月前阿耶获悉,高存意曾向辛娘子送过一枚长生结,阿耶还记得吗?这事可是已让阿耶颇为不满了?但这长生结,如今在儿手上,辛娘子当日便交给儿了,从来不曾隐瞒。
其实昨日种种,儿早就有预料,隐而不发,也是为引蛇出洞。
儿知道口说无凭,只有拿住了证据,才好向阿耶诉苦,求阿耶为儿伸冤。”
元皇后站在一旁,幽幽道:“当初在北地的时候,咱们家离平凉公府不远,你还记得平凉公家六个儿子夺爵,闹出多少笑话来吗?区区一个公爵人家,就如此勾心斗角,我们作为天下第一家,将来这种事只怕也不少。”
说罢望向凌洄,“二郎,你可答应阿娘,一辈子辅佐长兄,不生二心?”
凌洄向皇后叩拜下去,“儿答应阿娘,为阿兄马首是瞻,永不生二心。”
皇后说好,又望了望圣上,“我的儿子们,我可以做决断,但不知陛下其他儿子,可能做到与长兄一心。”
这矛头已经直直指向商王了,圣上踟蹰了下,抖了抖手里的纸,“这……这上头也不曾有证言牵连朕的其他儿子啊,皇后先前让朕不要偏听偏信,你自己呢?望风捕影,满口弦外之音,简直不可理喻!”
圣上恼羞成怒,甩手便走出了神龙殿,留下母子三个面面相觑,皇后说也好,“反正他想退婚是退不成了,咱们不能失了辛家这条膀臂。
但看他的意思,这件事就算揪出幕后之人,恐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含糊过去了。
这打脊老牛,如今惯会装聋作哑,对裴氏的偏心,就算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来。
大郎,你自己心中要有数,寸步都得提防。”
凌溯说是,“阿娘不必担心,我自会小心的。”
“可惜那个传话的人藏得深,要是逮住他,就能一层层剥开他们的黑心。”
凌洄转身对凌溯道,“实在不行,我去剁了老三一条腿,断了阿耶念想,这事也就了了。”
凌洄素来有些莽劲,凌溯闻言忙安抚,“这件事,连想都不该去想,他们没使苦肉计栽赃咱们就很好了,何必自投罗网。”
凌洄负气道:“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凌溯舒了口气,“再加把劲,将传话的人揪出来,到时候带上朝堂,不管阿耶追不追究,我要让满朝文武知道真相。”
知道真相之后,舆情便在他这边,到时再出现内乱,他做什么都是为了自保,没人会来指责他,也算最坏的打算吧。
只是前朝的动荡,牵连到后宫来了,凌溯愧怍地望了望母亲,“阿娘,因为儿的事,又扰阿娘清净了。”
皇后笑道:“你还不知道阿娘?我是个图清净的人吗?江山大定后,我圈在这后苑,施展不开拳脚,正愁闷呢。”
说罢忽然又想起他刚才的话来,“殊胜有孕那事,是真的吗?”
凌洄乍听这个消息,瞪大眼睛看向长兄,满眼都写着敬佩。
凌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考虑这个问题究竟应当怎么回答。
皇后见状便明白了,“话既然说出了口,就不能推翻。
回头我会派大长秋和医监往行辕去一趟,把个脉,先证实这件事,余下的……”
皇后没有把话说透,毕竟儿子闺房中的事,自己作为长辈不便插手,大郎要是聪明,就知道应该怎么办。
而一旁的凌洄呢,像听了银字儿一样大开眼界。
虽然军中新鲜事不少,但有关长兄的趣闻,还是第一次有幸听到。
他一脸新奇,不想被皇后盯上了,“二郎,你呢?倘或挑不出自己喜欢的,阿娘可要给你指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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