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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张烨有一周的时间都不接钟远航的电话。
钟远航去张烨家找他,也只能找到张烨的父母,一问之下,他们也说不知道张烨去了哪儿。
“天天都说有同学找他玩儿,晓得他野到哪里去了。”
张烨的妈妈那时候很年轻,满脸的张扬跋扈,漫不经心,从她脸上看不出半点儿对儿子的在意。
钟远航很痛苦,他恨张烨不跟自己联系,恨他不给自己解释剖白的机会,但最恨的,还是沉不住气的自己。
在张烨对钟远航避而不见的第七天,钟远航在张烨家附近蹲了他一整天,不管张烨要再打他一顿也好,还是要跟他绝交也好,钟远航得跟张烨解释一次,争取一次。
张烨确实狠,从早上到半夜,钟远航都没有逮到他的人影儿。
快到夜里十一点的时候,钟丽华给钟远航打了个电话。
“怎么回事?怎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啊?你野哪儿去了?”
野哪儿去了,张烨的妈妈也说他“不知道野哪儿去了”
,他们如果能像以前那样,野在一处,那该多好?
“我在同学家。”
在同学家楼下等着向他认错。
“哦,那行吧,”
钟丽华好像喝醉了,嘴上荤素不忌,“不是女同学吧?可别给我搞出个孙子来啊?哈哈哈哈哈哈……”
不堪听,钟远航厌烦地挂断了电话。
夏夜很凉爽,钟远航的心里更凉。
张烨住的老城区不比钟远航住的新城区清净,两三点了,听不见夏虫和蝉鸣,此起彼伏都是从不知道哪扇窗户里传出的夫妻间隐约的争吵声,酒鬼的醉话呼喝,老人止不住的咳嗽,等待的时间倒是不显得无聊。
凌晨的露水泛起来,短袖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被凉风一吹,钟远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在钟远航等得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件运动服外套冷不丁就从身后罩在了头上。
“什么?”
钟远航根本没看见有人靠近自己。
衣服上是干净的肥皂味儿,那味道很熟悉,是张烨身上经常带着的味儿。
没有人回答,只有急匆匆离开的脚步声,钟远航一把扯下衣服,朝着脚步声的方向冲上去,终于在巷子的转角拉住了快要隐匿在黑夜里的张烨。
“烨子,烨子!”
钟远航拉住了张烨就不松手,急切地喊他。
“撒开手!”
张烨没想真的走,这么做纯粹是冲钟远航撒气,所以一被追上就站着不走了,不过他脸上也没什么好脸色。
钟远航生怕自己一放开,张烨就又要消失,死活也不松手,“烨子,你生气是应该的,但你连我一句话都不想听吗?”
张烨胸口在剧烈的起伏,好像在生巨大的气。
“你说,我倒想听听你……你耍流氓还有什么借口?”
张烨不看钟远航的眼睛。
是啊,有什么借口?
“我没有借口,”
钟远航低着头,盯着张烨跟自己对在一起的脚尖,“烨子,我喜欢男的,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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