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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除了徒这个姓氏还值几个钱之外,那就真没什么值钱的了。
但是,这里头大多数还是过过一段时间好日子的,也就是成家分出来之后,用光了老底子,这才落魄下来。
再叫他们头悬梁锥刺股,去搞什么科举,显然又吃不了这个苦,搞到最后,一帮还在宗籍上,却已经没了爵位的宗室就只好到亲戚家,到宗人府去打秋风,次数少还好,次数多了,闹得人憎鬼厌的。
他们上一辈如此,下一辈耳濡目染之下,能有多少心气出息也不好说。
也就是开国的年份还不算长,无爵的宗亲也不算太多,总还能接济一二。
再有个十年二十年,外头就要出现无爵宗亲靠卖宗女婚事过日子的传闻了。
宗室的躁动大家都看在眼里,庆王那边也有不少人敲过边鼓,庆王自个也想要挣这个钱啊!
他年纪也大了,但是这年头也没什么太好的避孕措施,庆王府儿子孙子如今加起来足有三十多个,还不提女儿孙女,他如今在的时候还好,亲王一年一万两银子的俸禄,还有不少皇庄和产业,但是等他一走,情况就不一样了,世子就只能继承个郡王爵位,其他儿子,只怕年纪比较小的几个最多就是混个保底的奉恩中尉,也只能继承他的一部分私产,这些私产放一起看着不少,这给下面几个孩子一分,那就没什么名堂了。
庆王自然也想要给自家儿孙多留点底子,可这事,他说了也不算啊!
那些宗亲小打小闹还可以,但是只要规模略大一些,信不信立马就有人跳出来弹劾宗室与民争利?到那个时候,自个一个宗令可扛不住,还得圣上扛着才行。
但圣上也不是很想扛。
圣上这把年纪了,图的就是个稳定,横竖他活着的时候,饿不到他的儿孙,他干什么要跟下头官员对着干呢?
之前搞了一下吏治,虽说只是打击一下地方上的不法乡绅,私底下已经有人说自己酷厉了,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骂自己呢,他还想着来年再去南巡一次,可不想提防那些因为之前的事情被搞得家破人亡的乡绅。
因此,面对庆王的殷殷期盼,圣上打了个哈哈,说道:“朕也知道,不少宗亲日子艰难,只是经商终究有些不好听,朕还是得思量一下才行!”
庆王也不是蠢人,听圣上这么一说,就知道他是不打算明着给宗亲撑腰了,不免有些沮丧,不过也不能在圣上面前摆什么脸色,只得说道:“圣明无过圣上,老臣思虑不
()
周,叫圣上见笑了!
()”
圣上见庆王这般姿态,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温言说道:王叔不必如此,朕算是宗室的家长,如今许多宗亲日子不好过,也是朕的过失!
这宗亲没有合适的营生,也不是个办法,回头朕找人商议一番,看看能不能给宗亲一条出路!
()”
庆王一听,又是大礼叩拜:“圣上厚恩,是我等宗亲之福啊!
老臣代诸多宗亲叩谢圣上!”
圣上脸略微一热,这还啥也没干呢,就被架上了,不过他还是劝走了庆王,然后忍不住松了口气。
至于说找人商量宗亲出路的事情,还是往后挪一挪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宗亲不还能活得下去嘛,等以后真精穷了再说。
要相信后人的智慧!
圣上如是想道,又开始去批阅桌案上的折子。
戴权低眉顺眼地站在后头,就像是一尊无思无想的木偶。
不过,当圣上想要干点什么的时候,他又悄无声息地冒出来,提前给圣上准备好茶水、点心,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便轻声说道:“皇爷,该休息一会儿了!”
到了圣上这个年纪,一方面警惕儿子夺权,另一方面就要追求长寿。
他不吃丹药,不信什么长生,但是却笃行养生之道。
批半个时辰折子,就起来活动一会儿腿脚,早起先不睁开眼睛,而是躺在那里叩齿一百下,搅海三十下……连饮食也不再是像年轻时候一样随自己的心意,而是按照太医的意思,菜单按照时令而动,像是这春天,他的餐桌上就会有香椿蛋饼,还有油盐炒枸杞芽,野菜头拌香干之类,总之,不光要享受,还得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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