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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沁顿感荒谬至极:“为什——”
“他不配。”
他迅速而冷静地打断,仿佛多说一个字都觉得厌恶,“我拜托你找也找个像样的。”
许沁压低声音:“你说话别太过分。”
“我过分?”
孟宴臣唇角弯一下,淡淡道,“他为你做过什么?但凡他对你有一丝真心,当年因为那种原因分开,一个男人就该咬紧了牙关拼死往上爬混出个人样来;但凡他对你有一丝真心,他混到现在都不会只是个消防员,连给你条像样的项链都买不起。”
许沁下颌紧绷,像是被戳到最难堪的伤疤。
她不是不谙世事活在梦幻里的小女孩,也不是追求柏拉图精神恋爱的小姑娘。
她也虚伪,她也世故,她也会算计,她也会比较。
如果要她抛弃现有的一切,权力地位,金钱财富,父母亲情,只为他;
那么,他凭什么?
他拿什么来要求她这么做?
早晨站在派出所门口时,望着宋焰离开的背影时,她就在想,所以她没有追上去。
那时没想出个结果,而现在,许沁依然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更不愿把这道伤疤撕开来给孟宴臣来看。
她淡淡一笑便恍如没听见这番话,转而反问,
“你又为我做过什么?当初是你说叫我不要再喜欢你,是你说以后不会再管我,也是你说要我改姓,做孟家的女儿做你的妹妹。
我的感情是机器程序吗?好,我听了你的,现在你又来插手控制我,还打着关心我的幌子,你不觉得虚假吗?”
至亲之人,互相伤害起来,都是一击致命的。
孟宴臣听着她的话,身形顿了顿,才抽开手表柜,从里头挑出一块腕表戴在手上,他低头扣着腕带,唇边有一丝淡到没有的涩:
“为什么劝你?呵,当初为什么劝你?你不改姓,妈妈会把你送走。
这辈子再也——”
后边的话就那样断得了无痕迹了。
许沁狠狠一怔,从不知背后有这样一段缘由。
“我要是喜欢你,我要是喜欢你——”
他摇了摇头,没说下去,仿佛后果苦得会叫他从此失去声音。
“我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来接受你终究会嫁给别人的这个现实,但宋焰,不行。”
孟宴臣扣上腕表,拉好袖子,转头看许沁,
“你要准备怎么做,嗯?为了他,去求爸妈,还是跟家里闹?我呢,这个时候你要我怎么做?你让我在旁边看着?看着你为了他卑微心碎地去求父母,还是看着你为了他狠心地和我们决裂?你说,这个时候,看着你快被撕成两半,我是该帮你说话,还是不该帮你?”
许沁仰望着他,清楚地看着他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凄凉和愤怒,他大步上前,想要握住她的肩膀,可手掌在将要触及她的时候突然弹开,仿佛她是禁忌的不可触碰,
“我请你哪怕给我一点尊重。
如果你和他都可以在一起,为什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说不下去了。
为什么我和你不可以。
如果你和他可以拼尽一切在一起,为什么你和我不可以。
孟宴臣很快转过身去,望向窗外楼下偌大的草坪。
银杏树上的叶子落了半地,铺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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