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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公主目下应该也不过十六七岁,或许还更小。
小小年纪客死异乡,顾鸾想想都难过。
眼下,楚稷为着她倒是分毫不打算娶这位公主。
可这几日,朝中的呼声就没断过。
楚稷自是没把她推出去,只说朝政是朝政,不该拿个女孩子来换兵。
朝臣们却不理解,觉得莫格王既然心有不安,皇上收下这份“厚礼”
让他安心便是,有什么可推拒的?
呼声高了,顾鸾不免担忧楚稷会扛不住。
倘使这位公主进了后宫,会不会分走楚稷对她的心都是次要的,她只怕公主会因此再红颜薄命一回。
栖凤宫中,皇长子永昌八个月大,已会爬了。
皇后每日都要陪他玩上半晌,他尝尝一边口中自说自话地呓语着,一边爬到母亲跟前,往母亲腿上一扑,就笑起来。
皇后含笑将他抱起,他会笑眯眯地伏到她肩头。
每逢这时,皇后心里总是软到极处。
“来,母后陪你睡一会儿。”
皇后抱着他走向床榻,景云低眉顺眼地立在旁边,听言上前了半步:“娘娘……”
皇后看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莫格王子扎尔齐昨夜抵京,皇上今日不得空见他,下旨明晚设宴款待。
莫格王想送进宫来的公主也同来了,您当真不去赴宴?”
“不去。”
皇后不假思索,言罢,摇头叹息,“皇上那日的意思你没听出来?这不是寻常的宴饮,是知道扎尔齐心情不佳,有意与他痛饮一番。
皇上是天子,本当自重,不该这样放下威仪与臣子借酒消愁。
本宫是皇后,既母仪天下,又是妇道人家,若也去这样饮酒,更是丢了皇家的人。”
景云听罢,一边觉得皇后这话在理,一边又有些不甘:“可是娘娘,您若不去……可能就是佳嫔娘娘去了。”
皇后却道:“妃妾罢了,去就去吧。
莫格公主若进了宫,也是妃妾,她们同饮倒也使得。”
景云便不再多劝,见皇后抱着皇长子坐到床边,就挥退了旁的宫人,只留了两名乳母在殿中候命,又径自上前细心地为皇后卸去了珠钗首饰、放下幔帐,留得一室安静。
葳蕤宫,仪嫔拢着手炉坐在茶榻上阖目小歇,身边跪着小宫女给她揉肩捏腿。
可身上舒服了,心里也仍乱着。
她是怀着志向入宫的。
初封便是嫔位,自然想过封妃、升贵妃、晋皇贵妃,乃至皇后、太后。
可从一开始,她就步步都不顺。
皇上原也翻过她的牌子,却莫名其妙地就走了。
自那日起,皇上再没进过她的宫门,连后宫都不大去了,冒出的一个倪氏也不过昙花一现,宠冠六宫了短短一阵,而后说废就废了。
再后来好一段时间,谁都不得宠。
圣驾去南巡,一个嫔妃都没带。
那时候便也罢了,既都无宠,谁也别笑话谁,宫里也还算平静。
但圣驾一回来,宫里的风向还是起了变化。
先是有孩子的皇后和贤昭容多少能沾孩子些光,后又是顾氏封了佳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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