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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灯（第3页）

阳光从他背后照射而来，在地面上投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信一的面容在逆光中显得模糊而深邃，只能隐约勾勒出坚毅的轮廓，而表情却晦暗不明。

他从洛军身边走过，携着尼古丁的气息，信一抬手拍了拍洛军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离开。

而洛军假装听不明白，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乖乖地往后退了几步，把空间让给了信一。

信一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悠悠地走到了青年身边，低头俯视着跪在地上已经吓得不敢吱声的青年，缓缓吐出袅袅青烟：“我去你家问过了，你那个赌鬼老爸又在外面欠了一堆钱，被人威胁要杀死全家，所以你才想到了这招去还债。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信哥……你们这些年帮过我很多，我也答应要跟这个赌鬼老爸断绝关系，可是他毕竟是我爸啊……我真的没法看着他死，我又实在没脸再找你们帮忙了。

我本来想着先、先借用一点，等危机解除了，我再想办法一点点还回去。

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背叛龙城帮啊！”

青年声泪俱下，一旁的洛军也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信哥……”

一旁沉默着的提子轻步上前，踌躇了半天说道，“他也是一时想歪了，他那个吸血鬼老爸你也是知道的……”

话没说完便被信一打断。

“背叛帮派的人，龙城帮容不下。”

信一假装听不见青年哭喊道歉的声音，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冷冷地丢在那人身前，“你这些年为帮派出了不少力，手我不砍了，这些钱算我私人帮助你的。

但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给提子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拽着人离开。

哭喊声渐渐消失在巷子里，信一倚靠在墙边，神色在烟雾中愈发沉静。

“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洛军目睹了一切发生，靠近信一身边，搜索着脑海里安慰人的词汇。

他原以为会看到血腥的一幕，却没料到竟是黑色的温情。

他忍不住轻轻开口道：“□□，不是最讲江湖义气的吗？这人背叛帮派，你还给他钱，你开了这个先例，不怕其他人不服吗？”

“就是讲义气，才放不下这么多年兄弟情。”

信一长吁了一口气，冲着洛军笑笑，“我们也讲人情的，你把□□想成什么了？”

洛军也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他像漂泊已久的旅人，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那盏指引归途的灯火。

理发店内，他总算说出了压在心头已久的话。

“我想跟你。”

那些渴望与未曾言说的故事，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化作一缕轻烟，随风飘散。

他从睡梦中醒来，睁开迷离的双眼，惊觉自己一定是突然卸下了重负，才会在躺椅上安然睡去。

龙卷风已经为他刮完了胡须，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嘴角含笑地看着他。

“真的想跟我？那从明天开始吧，先做做守门的工作，正好提子明天值班，让他带你。”

不知道是不是洛军的错觉，他觉得龙卷风深邃的眸底有遮不住的哀愁，他的目光明明落在自己身上，却又好像穿过自己，飘向无法触及的远方。

洛军坐在城寨的后门处，那里有几张简单的沙发，出现在空旷的场地里真的很突兀。

但提子他们完全似乎早就习惯了，对于洛军今天第一天加入龙城帮，提子既意外又兴奋。

“太好了，我记得你挺能打的，来了个能打的家伙我就安心多了，不然总提心吊胆的。”

提子拉着陈洛军和另外两个马仔，试图坐在台阶上玩扑克。

但是洛军今天特意换了一身新衣服，担心弄脏，他浅笑着摇摇手拒绝了，并且坐在了沙发上。

提子见状只好跟过来一起坐下，又招呼那两个马仔坐在地上，四个人还是打起了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