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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芷的命保住了,朱六郎和他的狗腿子们拿下了,给季家人出头的人身份传了出去,整个桃花镇的乡里名流们纷纷瑟缩起来,往日与朱六郎称兄道弟好不亲密,现在不敢吭声了。
徐问真本来还等着有一两个来逗乐子的,结果都闷头当起缩头乌龟,只是这边客舍的主人愈发殷勤周到起来。
这半日的雨下得又密又急,雨珠子落在地上的声响与下冰雹无异,徐问真坐在窗边静静听着雨声,等待雨停。
绥县县令的的动作很快,暴雨初晴后,桃花镇便有人去给他通风报信,然后没等云姑过去,他便先来了。
他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与朱六郎勾结,满口只说自己是被朱六郎蒙蔽了,甚至在见通面前掩面痛哭。
徐问真没有出面见韩获,摆足了恼怒且看不上一个区区七品县令的贵女架子,但坐在屏风后听着绥县县令韩获的哭诉与种种言辞,她心却逐渐提了起来。
半晌后,她故意不耐烦地将手里茶盏重重磕向案几,声音响得屏风外都能听到。
见通会意,做出一副被韩获打动,却畏惧姊姊的样子,冲他无奈地摆手,「县君且去吧,姊姊这里我自然来说通。
唉,您是可怜,遇到朱六这种无法无天之人。
」
韩获听罢,如蒙大赦,对徐问真不客气的送客态度毫无恼意,只拉着见通连连道:「七郎君定要替我多多美言啊!
」
又不着痕迹地要塞荷包给她,见通连忙拒绝,手都摇出残影了,「我家里不许这个,您快收了吧,叫我姊姊看到,只怕火气愈发大了——那朱六堂而皇之地绑走我们家看好的大夫,岂不是打我们家的脸?我姊姊都恼疯了,恨不得生剐了他,再见到这事,气愈发不顺,只怕得打死我了!
」
韩获讪讪将荷包收起来,又满脸与他同仇敌忾,气道:「那朱六确实太恶毒些!
我从前都没想到他竟是那样的人,甫一听闻此事,我立刻派人去拿他,只是不知为何,竟叫那小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奇怪。
」
见通脸上的疑惑浑然天成,似乎完全发自本心,「啊?丢了?」
声音比韩获还大。
韩获留神打量着他的神情,眼光一暗,刚要说话,里间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碎声,年轻女子喊着怒意的声音传出来,「丢了还不去找?那等无法无天的匪徒,我看找到了就该千刀万剐!
」
这位大娘子的恼意不似作假,韩获心中疑惑重重,见徐七郎苦着脸点头哈腰,知道不能再待下去,恭敬地告辞了。
见通与他通过谈话似乎已经建立一点友谊了,还亲自送他出去,回来时脸上笑意顿消,来至里间微微垂首,「长姊。
」
他们谈话时,秦风便悄然守在屋室角落中,待人彻底离去,才上前道:「人手都安排好了,山下的小院和山上都已布防完毕。
」
徐问真点点头,吩咐:「尽快整顿东西,但要悄悄的,不可引人注目。
」便逢见通回来,道:「咱们得尽快准备回去了。
」
这位韩县令好歹是朝廷命官,能放下身段对着她和见通这两个并无官爵在身低服做小丶痛哭忏悔,实在能屈能伸,但他越是这样,徐问真越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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