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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来了?”
祁牧野尝试了好几次都无处下手,干脆不管了。
林仰星晃了晃手里的瓶子,“喝药,我来帮你吧,没镜子你擦不到,有点流血了。”
其实祁牧野不是因为看不到所以不敢上药,他承认自己是有些怕疼,但他要面子。
刚打完那天都说了自己才不会痛,这下更不能露怯。
他将手中的碘伏棉球递过去,脑袋依旧高高昂着,好像让林仰星帮自己上药是什么他赏的恩赐。
只是他忘记自己坐着而林仰星才是比较高的那位,因而从林仰星的视角看过去有些好笑,他的整个耳垂都肿了,干涸的血迹攀附在他的银色耳钉上,看上去好不可怜,偏偏他翘着脑袋,一脸不羁。
像个蠢蛋。
“你得侧过来一点,把脑袋伸出来。”
林仰星捏着小夹子,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往旁边掰。
“能不能轻点!”
孔雀精急得浑身羽毛都在颤抖。
“已经很轻了,是你太娇气了。”
林仰星俯下身,用棉球在他耳朵上轻蹭,暗黄的碘伏顺着他耳朵的轮廓,在重力的作用下缓缓往下流,又顺着鲜红的伤口往里渗透,直到原本红肿的皮肤全部覆上一层药水。
“好了吗?”
祁牧野的下巴还抵在林仰星的手心里,她今天用的是甜扁桃仁的护手霜,洗过几次手之后味道淡了许多,只能依稀从她的手腕上嗅到味道。
她刚买的时候祁牧野跟着一起闻过,前调是苹果木,他不喜欢这种有些刺鼻的木质香调,过于清冷,遥不可及。
但过了水后原本清冷的木质调完全挥发,尾调成了扁桃仁甜香,像刚从水中捞出来的和田玉一般温润柔和。
他耸了耸鼻子,暗骂之前的自己还挺没品味的。
“等一下。”
林仰星把他试图往回转的下巴又掰了回去,示意他抬手撑住自己的下巴,“店长说要经常转转耳钉,防止伤口粘连。”
“我觉得不用……”
祁牧野下意识想挣扎,他有点抗拒去动那颗被自己血肉包裹住的耳钉,总觉得动它和活生生扯他的肉没有区别。
“不要动啦!”
祁牧野:……
哎,好凶啊。
他趴在自己的右胳膊上不动了。
初秋已经没有蝉鸣了,随风落到耳边的只有林仰星轻柔而温暖的呼吸。
距离下课还有几秒,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在教学楼内部隐约响起,明明连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却能够预见铃响之后是怎样慌乱的场面。
慌乱。
像错了拍的音符,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上,于是连带着后面一连串的音符都开始错位,着急地兜兜转。
“好了。”
在第一个人冲出楼梯口之前,林仰星直起身,拍了怕手,嘴角擒着一抹笑,像是刚做完一台将临危病人抢救回来的大手术,正沾沾自喜地看着自己处理得完美的创口。
祁牧野扯了嘴角,嘁了一声。
什么抢救成功,病人都快因为过度紧张而窒息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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