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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道:“多谢。”
又问:“别人都还好么?”
梁震说:“好的。”
东风便把梁震放下来,行了一礼,自己钻进帐篷。
帐里安静如死,药味没他想象中浓,反而血味更大一些。
一个大夫坐在凳上,靠着角落睡着了。
张鬼方盖一张薄毡,平躺不动。
他睡这样的小帐篷,头顶着一边帐壁,脚踩着另一边帐壁,得把腿微微曲起来,才不会伸到外面。
东风没有惊醒大夫,悄然走过去,跪在旁边叫道:“张鬼方?”
张鬼方眼睛紧闭,眉心皱出一道痕迹。
东风凑上去,在他耳边又叫:“张鬼方!
你睡了多久,还不醒么。”
张鬼方没有睁眼,反而浑身一颤,手脚抽动起来。
东风吓了一大跳,抓着他冷冰冰的手,把薄毡掀开一角。
他之前听郭子仪和梁震对话,还以为张鬼方是伤到手脚,只是箭头淬了毒,所以显得严重些。
谁知张鬼方上身赤裸,胸前厚厚缠了一层白麻布,前胸还源源不断流出黑血,把毡布都打湿了一块。
东风失声叫道:“张鬼方!”
靠在角落的大夫醒了,看见帐里有一个人,也吓道:“你是谁?”
东风比个噤声手势,想了想,说道:“我是郭将军叫来的。”
那大夫姑且放下心,东风直起身来,问道:“张校尉什么时候受的伤,伤势怎么样了?”
那大夫走下板凳,蹲在旁边,看着流黑血的伤口,说道:“今早受伤的,不晓得是什么毒药,所以也没法配解药。”
东风奇道:“怎么会不晓得?”
那大夫说:“张校尉是路上受了伤,一开始不晓得有毒,所以把箭头拔出来扔了。”
东风定了定神,叹了口气,一只手摸上张鬼方胸口,好容易才摸到他熟悉的心跳,轻而又轻地按了按。
张鬼方浑然不觉。
东风在他脖子上轻轻一绕,把红绳勾出来。
狼牙碎得只剩一小截。
那大夫说道:“听他们讲,箭刚好射在狼牙上,挡了一点力气。
否则箭头插入心脏,就没有命了。”
东风轻轻叫了一声,心有余悸,那大夫又说:“校尉一直没有醒过,别在打扰他了。”
东风只好收回手,心想,明天早上大军就走了。
梁震说过,他们偶尔才放一支冷箭,并不是经常用重弩。
要是伏兵不敢招惹大军,又或者不再射箭,岂不是永远解不了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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